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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六年里,她回国探亲的时候,特意来看过江柚好几次,都是帮陆应淮看的。
      等到回了美国,她会细细跟陆应淮描述江柚的现状,说一切她打听到的消息。
      陆应淮每一句话都听得很认真,脸上露出短暂的满足,像是从细枝末节里窥探到了江柚的生活,但随后又是无尽的冷淡与麻木。
      他会和她说,“我得把自己搞好再去见她,她眼尖的很。我瘦了,她看得出来。”
      她在对面望着,心里觉得陆应淮有点可怜。
      她以前一直觉得陆应淮很厉害,聪明冷静,强势铁血,是那种天塌下来都会自己顶着的人。
      可那时候她看着陆应淮,却觉得他像一个流离失所的野兽。
      因为这世上仅有的两个爱着他的人,一个即将死别,一个已经生离。
      他在哪儿都没了归处。
      江柚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强撑起一口气,继续看俞砚池接下来的话。
      然而俞砚池大概也跟她无话可说,短短的几行字交待了陆应淮剩下的几年。
      “他和我斗了好多年,心理出现了问题,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
      他很积极地在治疗,并没有让自己沉湎于悲痛,怕回去见你的时候,你嫌他是个病人。
      他想在你面前当个正常人,而不是一个阴郁的疯子。这治疗一直持续到他奶奶去世后。
      你看,你真的把我的儿子变得真是面目全非,我以为他永远会骄傲自信,可他居然也会怕人不要他。
      我和陆赢,与陆应淮,与你都不能和解了。
      我很清楚,陆应淮不会再回头了,他不会再需要我。
      但我就他这一个儿子,另一封信请你交给陆应淮,上面交待了我们财产的安排,在我百年后我俞家家业依旧会属于他,遗嘱上永远是他的名字。
      我能给他的也就这么多了,陆家早就被我这优秀的儿子收拾得差不多了。
      江柚,我自知我与你别说是情分,只怕已经算仇人。
      但到了这时候,我也不想再说意气用事的话。
      我爱我的儿子。
      如果说我这一辈子有一刻原谅过陆赢,就是这个儿子在我后面叫我妈妈的时候。
      如果不是他奶奶的意外,其实他早就赢了,他宁可死,躺在医院里都不肯低头。
      人生就是这样世事无常,他奶奶的意外让我能和他再好好地坐在同一张桌上聊天。
      他觉得我是个疯子,把我送进了养老院。
      我笑了,我恨他们陆家,恨陆赢。
      但我知道自己清醒得很,我累了。
      最后还请你不要抛弃他。
      即使有一天你不再爱他,厌倦他了,也请你给他一条后路,因为他除了你,一无所有。
      这便是我写这封信的原因。”
      连书信的最后,这个女人都没觉得自己错了,只是她累了。
      江柚看完就把信撕了。
      她撕的时候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她手上却将这封信撕得不能再碎,就像要把谁挫骨扬灰。

第八十九章 折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