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名七旬老妇从药房推搡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满脸写着不耐烦。
那老妇神情焦虑,哆哆嗦嗦地拽着伙计的袖子边角料,嘴里念叨着祈求的话。
瞧老妇站在铺子门口,怎么都不肯走。
伙计突然长臂一伸朝着老妇的肩膀就是一推。
全然不顾,店门的跨栏是否会绊倒这个年迈的老人。
眼瞧着老人要跌倒,沈飞缨飞速做出反应。
一手推着老人的背,一手拽着她的胳膊,用足力气才堪堪稳住她的身子。
人家做生意有麻烦她本不想多问,但是这伙计不知轻重地欺负老人,属实过火。
谁家还没个老人,这人怎么如此心狠。
沈飞缨蹲在地上,将老人托在身前,怒视着那名猖狂的伙计。
“瞪什么瞪!还不快滚!”
被吼了一嗓子,她不由地气闷。
刚想出声叱责,却突然听到老人掩嘴漏出的呜咽声,还是选择压下心头的火气,小心搀扶着她离开。
两人来到路边茶水铺,点了一壶茶。
沈飞缨扶着老人坐下,将杯盏倒满递到她手中。
老妇颤颤巍巍地接过,放下手中拭泪的帕子。
“丫头,你心善啊,没有你扶我这一把,我这老骨头怕是要归西了。”
“老人家,莫要这么说。发生了何事,那伙计竟这样对你?”
老人长叹一声。
“唉,我家孙儿不知道患了什么病,躺在床上好几天,浑身烧得滚烫,又是咳又是吐的。”
“村里的郎中治不好,老头子让我来县里头。可是...可是...这郎中竟然要价一两诊金!”
她激动地瞪大双眼瞧着沈飞缨,下巴哆嗦着说出那个对她来说的天文数字。
“我们拿不出手啊,根本就没有!没有!”
“儿子媳妇都去了,我们老俩口就这么一个孙啊,这就是要我的命啊...”
说到伤心处,她声音哽咽,音量随着情绪起伏逐渐上扬,到最后甚至泣不成声,捂着心口捶胸顿足。
沈飞缨愤愤问道,“县城就没有别的郎中了吗?”
这是,在一旁听得直皱眉的店小二,将帕子往肩头一甩。
眼睛滴溜溜地朝着四周扫视一圈,哑着声音说道。
“这城里抓药的药房很多,但是有大夫坐诊的只此一家。”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这铺子是县丞开的。”
县丞相当于一个县的副县长。
沈飞缨纳闷,这副县长上面不是还有县长,州府嘛。
虽说天高皇帝远,但就没人管他了嘛?
她复又问道,“知县和州府的人不管吗?”
小二憋着嘴,摆摆手道。
“没用。”
“这县丞打着造福百姓的幌子把这郎中都集中起来,说是便于百姓寻医问诊。这知县呢也就同意了。”
“况且这账面做的好啊,写的可都是清清白白的问诊费50文,根本让你寻不到错处啊。”
小二深谙其道,咬牙切齿地指责这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
“州府更不用说了,这县丞与咱们同知那可是师出同门。同知正五品啊,知县呢,才正七品。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就算知道又如何,报的上去嘛?”
没想到这官场的纠结竟这么肮脏,沈飞缨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听得胆战心惊。
她也是一名医生,切身体会过医生的责任到底有多大。
医生是阎王殿前的拦路人,是生命的卫道士。
这些郎中不但没有济苍生之心,反而甘当权贵的走狗。
沈飞缨扶着老人起身,宽慰道,“老人家,小女不才,懂些医术。您的孙儿可是在家,我同您去看看吧。”
第16章 毫无医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