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心脏的每一次收缩,血液已经不会被如同往日一般迅速的送往全身,反而是被强大的压力从被剪刀造成的创口之中挤压出来。
陡然间,察觉到有人蹲伏在自己身边的流城猛地伸出了手,紧紧的抓住了落天的胳膊。
他的嘴唇开合,毫无疑问的是想要说些什么话,但是却只见唇动,不问语声。
不,并非全无动静。
从喉咙里面前挤出来的声音听来如同寻常人家碾压米粒的机械运作是与农作物相互发出的咯吱声。
这个男人除了胸口,在咽喉处也同样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看那创口的形状,毫无疑问是被利刃切割开来的,而且切得极深,恐怕流城的气管和咽喉,都一并连同血管被切断了。
这样是没有救了的。
流城大概也已经知道自己的伤势,他拼命的想要说出的话语不像是呼喊和求救。
倘若是常年在工地上工作的这个男人,应该会明白许多的关于外伤的急救知识。
但是他连最起码的止血动作也没有想过要做,积蓄了力气伸出的手也丝毫没有捂住自己咽喉处的伤口的意向。
察觉到流城有意识的在拉动自己的身子,落天微微的弯下身子,才发觉这个男人已经看不见了。
在人受到重伤失血严重的时候,临死之时,比起收割生命的死神,更先出现的是剥夺视线的神明。
这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失明。
但是流城似乎没有在意,他拼命的想要传达出什么。
落天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了这个男人的嘴唇边,静静的聆听这个男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要传达的话语。
将死之人会怀有什么样的感情?
遗憾?怨恨?憎恶?愤怒?
落天的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在他身亡的时候,他的身边是否有这样一个人,倾听到了他最后的话语,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是否有什么想要传达给自己听的思念?
也许自己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
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缓缓的松开,随后任由重量将其坠向了地面,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从流城口鼻间喷出的气息也已经逐渐的停止消失,落天甚至感觉到这具身体正在逐渐变得冰凉。
过了许久,也许并未过太长的时间,亡者留在在落天脑海中回荡的话语令他太过震惊,以至于对现世的时间产生了错觉。
当落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心神,缓缓的扭转过头来的时候,俊城依然跌在地上。
在他的手边掉落着一并短小的利刃,这大概也是医生们用来救人性命的工具。
那不过只是一柄长不过手掌的小刀,而毫无疑问,正是这样短小的一把刀,在流城的咽喉上留下了那样深的伤口。
究竟是怀着怎样深切的憎恨,才能够让俊城完成这样的一次攻击。
落天缓缓的走了过去,俊城一定是注意到他了,但是过于虚弱的身体却使他连抬起头来的力气都没有。
落天的声音在俊城的耳边缓缓飘响。
“他说,‘我不怪你。”
第七百二十四章 我不怪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