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焕闻言倒是看了看项雪，昨夜所见项雪白发白眉，通体雪白，不着一色，单单只是唇间多有红润之色，却也感到有些惊讶。此刻看来倒也习惯许多，见着项雪的模样似乎也想到了她化身的灵兽灵琦。
想到此处，楚焕倒是想到了昔日的山谷密林，其中诸多细节，倒也十分好奇。当下也不曾拒绝，点头应许。
项雪似乎也不复初时所见的怒气，在前引路，楚焕跟在项雪身后，这才发觉项雪个子却是难得比及楚焕额头，或许是见惯了师晴的娇小身形，此刻见到项雪但是多有在意。
“这地方一路通达，从下面的河岸一路连贯，虽是有阶梯，大道，但是也层次分明，就上，中，下，三层。下层在河岸边上，中层便是此处，上层在山崖之上……我说话，你可有在听？”
项雪走在前面，似乎也觉得有些沉闷，倒是开口介绍道。
“嗯？”楚焕闻言倒是一愣，随即倒也点了点头，“你这身上的白裙是织物编织还是？”
虽然项雪尚且还在介绍这些楼阁之间的道路，楚焕看着项雪身上的白裙有些好奇，项雪非但白发白眉，这一身白裙白净无暇，寻常不同，不似凡俗之物。
项雪闻言倒是缓下脚步，转身看着楚焕，“你走前面……看你言语还算老实，怎么目光之间却是如此卑琐。”
“单单是好奇罢了，你似乎不是人族吧。”见项雪开口，楚焕也迈步走到项雪身前。
“我母亲乃是受到天地恩泽的大妖降世，怎么是你们这区区人族能够比的……”项雪见楚焕信步走在前，一时倒也不纠缠许多。
“我曾在蜀山见过你母亲，当时她似乎不能行走，单单只是躺在地上，倒也声威惊人，只是不知道后来如何了？”楚焕循着小路走了下去，倒是渐渐走到了街市之中。
“死了……续命数百年，最后还是死了，她一生为这些人奔走，连我也不曾见过几次。”项雪话语之间虽是淡薄，但是楚焕却也听出一丝伤感。
楚焕一时也不知如何出言相慰，单单只是看着这街市上的贩卖的小物件。
见楚焕不言语，项雪倒是主动开口说道，“你既然这么爽快跟来，怕也多有担心你那师姐吧？”
楚焕闻言倒是也点头应声，“当日，我身体之中的楚天行残魂醒转，却也心绪不宁，几番周折倒也深入了这南疆万里，不过你既然说她还在那密林之中，应该也算不得危急。”
项雪闻言倒是有些好奇，“你既然如此放得下你的师姐，难道是在担心那个小丫头？”
“师晴究竟是什么人？”话到此处，楚焕也不遮掩，看着项雪认真的说道。虽然大概知道了师晴和宝儿的关系，也知道其中不乏项雪作梗，但是真要说起来师晴跟随自己行走南疆之中，倒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过是区区替身，这南疆之中万千妖族，随意抓来一两人，哪有这么多深究的地方？”项雪倒是平静的说道，虽然她也不算清楚师晴的身份。但是诚如项雪所言，师晴也好，楚焕也罢，若非是楚天行离去，只怕也不会有人在意楚焕的姓名。
世道如此，人命如草芥一般也算不得什么。
楚焕闻言倒是一时默然，虽然早就想过这样的可能，但是如今听到项雪所言倒也不免有些伤感。
“如今，你和她也算是自由身，日后你去寻回她，做个伴儿不就好了。这天下大势你不思量，一个区区无名小妖，你追天问地，枉费了你身上这建木之名。”
似乎是见楚焕沉默，项雪倒也忍不住调侃道。
项雪所见，无论是楚天行也好，张晓云也罢，世间留名者皆是不拘小家之人，修行千百年，心性之坚，餐风饮露尚且不休，日夜不眠尚且不止，刀山火海尚且不尽，能如楚焕这般细细计较的，倒也真是少见。
“我有名，也有旧友亲朋。如今，我替她讨个名，问清个过往是非又如何了？！”
楚焕抬起头，看着项雪，眉目之间却是暗生怒气。楚焕虽是不算计较，但是道尊殿变故之中，非但是连累诸多门人弟子，自己也几经曲折，最后却发现这单单不过是一个昔日修为高绝的楚天行为寻一个肉身。这其中诸多苦楚，便是天命也多有难言。
此刻听到项雪言语之中的调侃，倒也一时忍耐不住，隐隐却是有些火气。
项雪见着楚焕脸上的怒气，但是一时无言，虽然自己不曾这般受人摆布，但是想来也算不得好过。一时之间倒也沉默了下来。
楚焕见着项雪沉默不语，倒也缓下了心绪，这其中布局只有对弈之人才能感同身受。楚焕感受不到张晓云为这魔族兴衰的忧心，也感受不到项雪对楚天行的恨，同样他们眼中也单单只是看到楚焕一路走来，至宝无数，辉煌无比的身影，也无从知道那些血色斑驳之后的痛楚。
“这地方是以物易物吗？”沉默了些许时候，楚焕倒也主动开口，指了指街市上的摊贩。
项雪闻言倒是看了看楚焕，见楚焕面色如旧，倒也默契的略过了刚才的话题，“不错，南疆之中灵石虽然通用，但是损耗巨大，久而久之也就单纯的以物易物了。”
楚焕闻言点了点头，倒也不算奇怪，这南疆之中除去了妖族的血脉传承倒是少见有什么人施展道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楚焕却是开口问道，“传言之中，你们修行的功法能够吞噬妖兽体内的灵气？”
项雪看了看楚焕，一时倒是有些后悔，虽说楚焕身上的建木之种对于魔族多有裨益。张晓云昨日也特意叮嘱不让楚焕多心，但是没想这寻常的言语，楚焕却是连连问些让项雪都有些难以问答的话来。
“当年大祸之时，尚且有些修士修行了那种功法。但是毕竟是楚天行传授的功法，如今楚天行都不过是残魂遗留在世，这世间又有多少人会昔日的那些功法。”项雪话语之间倒是指了指街市之中的摊贩，开口说道，“如今，这些人大都因为南疆之中灵气缺乏不修道行，即便是有，也修行体修的路数。今时今日的魔族，早就不该以“魔”论之。”
话到此处，却也暗生间隙，楚焕和项雪虽是简单言语几句，但是一个是初入南疆，一个是魔族的中流砥柱，在魔族生活多年。
三言两语之间倒是让彼此都有些难堪。
第140章 项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