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愁容,眼睛下面也是一圈淡淡的青色,看来昨夜并非好眠。
“将军,小儿在军中如何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儿子已经在前线受了伤,王启自然是理解太子妃的心急。
“军中有专门的军医照料着,风儿已经退了热,精神也已经在慢慢好转了。只是军医说他现在尚不可随意转移地方,恐怕路上波折会叫他的伤势更严重了。”
太子妃的脸上这才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那就太好了。”说完,她便优雅地侧过身去在身边的侍女手里取过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递给王启:“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要劳烦将军带到军营之中给风儿用上。”
王启接过小木盒,又说了几句让太子妃心安的话后方才匆匆离去往军营之中赶。
王启人未到,皇帝论功行赏的旨意便已经先到了,整个军营上线顿时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外头怎么那么开心?”躺在床上的流风问道。
小祝子正在一边给他煎药,答道:“哦,刚才去外头的时候听说皇上的旨意到了,说是要对将士们论功行赏。”
“唔,这可真是件好事,是得庆贺庆贺。”流风闭上眼睛,脸上挂着微笑,用耳朵仔细地聆听着帐篷外的欢声笑语。
小祝子把黑乎乎的药汁从药罐里小心翼翼地倒到碗中,随后又拿着蒲扇轻轻地扇着药汁,又说道:“听沈副将说,过几日,军营里面会举行一次庆功大会。届时,肯定更加喜庆。”
流风侧过脸来看着小祝子,说道:“这更是好事。”
小祝子却好像是没有看到流风在看自己一样,专心地扇着药汁,不再多语了。流风觉得他很奇怪,近来对自己好像总是躲躲闪闪的。
“你为何总是躲着我?”流风直言不讳地问道。
小祝子正在扇药汁的手微微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一脸平静地说道:“您是皇孙,身上自然地带着皇家的威严。我一介小小的军医,又岂敢直视于您?”
流风转正了头,望着白色的帐篷顶,淡淡地说道:“别人知道我是皇孙,巴结我还来不及,你倒是很奇怪,对我很冷淡。”
小祝子停下了手里的蒲扇,把药端到了流风的身边,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我巴结您的方式就是助您早日把伤给养好了。”
流风侧过头来,冷冷地说道:“吸管儿呢?”
小祝子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我怎么把吸管给忘记了?她连忙把药碗给放在了床榻边上,转身去取一边的吸管。这吸管是流风的发明,也不知他命谁在哪里找来了一根细长的空心竹子,洗涤干净后便成了卧床喝药的利器。
“吸管来了。”小祝子把吸管递到了流风嘴边,却迎上了他直直的眼光。
心,直接漏拍了一跳。
脸,似乎是红了。
小祝子连忙躲开了流风的眼神,低头拿碗。
“这么简单的差事都办不好吗?”流风见他还要躲自己,心下竟是烦乱了起来,于是语气更加冰冷起来。
其实更令他恼的是,他觉得自己好像对一个男子产生不该产生的感情,而且还是一种颇为控制不住的感情。
“我下次注意。”小祝子只觉得自己的心正在砰砰砰地乱跳。
七日后,军营里头到处张灯结彩,庆功会的会场也已经布置妥当。
宽阔的天地之间,一堆篝火正在尽情地燃烧着,就像战士们此刻激情燃烧的心情一般。王启坐在主位上,端起酒杯朝着底下的将士们高声说道:“此战大捷,多亏了兄弟们!豪情壮语、千言万谢都在这杯酒中了!第一杯酒,我要先敬那些为了战争而失去生命的战士们,愿他们的英灵在天上可以得到安息。”
说完,王启低头把手中的酒慢慢地撒到了地上。这位铮铮铁汉,眼睛之中竟蓄起了泪水来。
原本欢乐的现场一时之间竟变得安静起来,大家也都纷纷自觉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朝着天上敬了一敬,随后也洒在了地上。
酒,一寸寸地渗进了泥土之中,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摊与旁边干土不一样深浅的湿土,就像那些逝去的生命一样——他们终将会在人们的脑海之中变得模糊,直至只留下一小滩浅浅的记忆。
王启抬起手猛地擦了擦眼角的泪,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起酒杯来朝着四周各拱了一拱,高声说道:“第二杯酒,我要敬在座的各位。若是没有大家的奋勇杀敌,我们离岛此刻恐怕已经变成一片修罗场。这酒我便先干为敬了!”
第三十九章 庆功宴(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