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八月初五是个嫁娶的好日子。
整个吴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不论是主人还是仆人脸上都带着喜气。整个吴府上下只有一个人脸上神色平静、心如止水——吴采琴。
戴着金凤冠的吴采琴照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平静地问道:“她来了吗?”
丫鬟冬儿正帮小姐在佩戴耳环,尽管是那么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但是聪慧的她还是猜出了小姐的心思,答道:“来了。”
“一个人?”
冬儿犹豫了一下,答道:“是两个人。”
吴采琴正在拨弄着金凤冠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也来了?”
“是。”
吴家中堂内,王宴夫妻正坐在椅子上,王宴怀里抱着流风。吴锦富的脸上堆着笑,双手朝着王宴一拱:“太子能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吴老爷客气了。”王宴微微颔首一笑。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哇,新郎官儿来啦!”几个孩童兴奋得拍手大叫。
离岛人在婚嫁上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就比如今天的招赘女婿,便是这赘婿直接骑着女方家赠送过去的一匹大马,领着男方的亲戚好友一起来到女方家共吃宴席。如此一来,简单省力。
“快去把琴儿叫出来。”听到鞭炮声,吴锦富脸上也是泛起了喜意。
不一会儿,头顶金丝红帕、身穿牡丹绣花红袍的吴采琴就在一众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而出。
此刻的她一扫平日里面的骄横,好像是一个娴静的大家闺秀一般,安静地坐在了正堂中间,等待着新郎官的到来。
鞭炮响起后没多久,门口就响起了震天响的敲锣打鼓声,紧接着,一位穿着一袭红袍的新郎就踏步而入。奇怪的是,他的身后并没有跟着亲友,而只有他独身一人。
宾客们看到这幅情景,不由得好奇地窃窃私语起来。
但是那位新郎官似乎像是听不到大家的议论似的,踏着稳健的步子朝着正堂走来。
“奇怪,这位公子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怎么看都不像是愿意上门来做赘婿的人。”王宴压低了声音在妻子陈年年的耳边低语了一声。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位新郎官的身上,所以没人注意到这对夫妻的耳语。
陈年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在丈夫的耳边说了一句:“只要是吴家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一样是办不到的。你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吗?”
王宴身形一顿,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一些不好的回忆立刻就涌上了心头,他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妻子的肚子说道:“别想那些了,对孩子不好。”
流风自然也是注意到这个新郎官了。确实,他也很好奇,这新郎官的模样和气质实在是不像出身于贫苦人家,为何要做人家的赘婿?
但是这些疑虑很快就被现场震天响的敲锣打鼓声给冲淡了。在宾客们的簇拥起哄下,一对新人拜了堂;离岛的民风似乎比中原地区开放些,整个揭盖头的仪式在正堂里面就完成了。随后,一对新人就端着酒杯给每桌宾客祝酒言谢。
他们祝酒的第一桌便是王宴坐的贵宾座。
“太子,别来无恙啊。”吴采琴端着酒杯要朝王宴敬酒。
王宴尴尬地笑了笑,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碰,淡然地说了一句:“祝你们百年好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吴采琴的眼神里面闪了一丝落寞。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她又拿起一杯酒对昔日的好姐妹陈年年说道:“年年,谢谢你能来。”
陈年年强压住内心的恶心之感,拿起了桌上的茶杯说道:“酒是不行了,我有了身孕,只能以茶代酒,我和我相公一样,祝你们百年好合。”
听到这个消息,吴采琴明显地愣怔了一下,继而心里有些发虚:看来,自己曾经埋下的秘密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哦,是吗?恭喜你们,终于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她特地咬重了亲生骨肉这四个字,惹得围桌的宾客们都向流风有意无意地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流风倒是很淡然,丝毫没有养子的那些敏感。想来自己已经是够幸运的了,这一世有一个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亲生母亲,还有一个万般疼爱自己的养母。
他倒是觉得时隔将近小半年的时间,眼前这个女人的性子似乎是丝毫未改,还是充满了心机;看来,古人诚不欺我也:狗改不了吃屎!<
第十三章 祝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