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
此刻的宫内已经乱成一锅粥。
王宴夫妻的房外,宫人们正神色匆匆地进进出出。为了方便煎药,孔氏也顾不上体统和忌讳,直接在房间外面搭了一个临时的小灶,药罐子里面正冒出着阵阵白烟,浓浓的中药味道在空气中弥散。
房间里面,王英坐在外屋中,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宫人们看到一贯以来淡定自如的皇帝此刻居然也是这番紧张之态,心中也不由得一紧,恐怕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里屋内,平日里面象征着浪漫情调的青色纱幔早就已经被宫人用绳子高高地扎起,只为了大家进出方便,不耽误事儿。孔氏坐在床沿边上,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样肿,她一脸期盼地望着正在给儿子搭脉的大夫。
这老叟已经是60多岁的高龄了,鹤发银眉,脸上却皮肤白皙光滑,见不到同龄人的那副老态。只是,他此刻也是眉头紧锁,一边搭着脉,一边叹着气摇着头。
他的每一声叹息、每一次摇头似乎都如同一把铁锤一般,重重地砸在孔氏和年年的心头。
终于,他把手指从王宴的手腕上移开了。
“张大夫,如何了?”孔氏紧张得声音都颤抖起来。
这位张之达大夫是太医院内从医时间最长,医术最高强的一位,他说的话大都**不离十了。
张之达沉默了片刻之后,为难地对着孔氏和年年摇了摇头:“中毒时间过长,太子现下脉象已乱,恐怕凶多吉少。”
什么?!
孔氏和年年听到这个消息后只觉得大脑轰地一声就空了。
“怎么会这样?早上还好好的呢!”孔氏一下就瘫软在地上,她顾不上皇后的身份,拉住张之达的衣角哀求道:“张大夫,求求你,再想想法子,救救我的儿啊!他才20出头的年纪啊!”
年年泣不成声地去搀扶瘫软在地上的婆婆,这已经是她对眼前这位妇人最大的善意了。她的心里头除了巨大的悲伤之外,还有无数的恨意。她真的很想对婆婆说一句:眼前的这一切不都是你亲手制造的吗?
但是她不忍心再去伤害,因为在生死面前,一切仇恨都显得那么地无力了......
“爹爹,你醒醒。”这时,从卧床上传来了稚嫩的童声。
年年回头望去,原来是自己的儿子,小流风。
但是她很快就愣住了,之间这个小儿正用着小拳奋力地砸着王宴的胸口。而且并不是毫无章法地砸,而是快而有节律地砸。
事实上,流风早就看不下去了。
上辈子作为一个医生,他参与了数不清的抢救。现在王宴在他眼里自动地就转化成了一个病人身份,他爬上床,用短短的手指判断了颈动脉,用眼睛看了呼吸。
苍天!
这么青紫的肤色,颈动脉也摸不到了。
这群人还杵在这里鬼哭狼嚎地做什么?!
还不快开始心肺复苏!
但是他只是一个十月小儿,自己的生理结构都还没长稳当呢,又怎么能够去像成人一样给一个成年男性做标准版本的心肺复苏呢?
哎,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于是,他只好想出了这一招,拿自己的拳头砸养父王宴的胸口,虽然这几近于无效的胸腔按压,但是也算是一份力量吧!
在场的众人很快都注意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大家都被震惊得长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
这是一个十月小儿该有的表现吗?
一时之间,大家竟然呆怔在原地,忘记了阻挠他的行为。
不知道是流风的拳头起了作用,还是老天爷不愿意收王宴。总之,不过一会儿工夫,原本如同死尸般的王宴身体抖动了两下,随后居然微微地张开了眼睛。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尤其是张之达,他不可置信地又去搭了王宴的脉象,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是依然平稳有序,不再像之前一样杂乱无章。
一边的流风见到王宴睁开了眼睛,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下来。按照上辈子的话来说:病人抢救成功,需要进一步高级生命支持。
泄了气,他一下子就呈大字倒在了床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全身已经是大汗淋漓。
按照年龄来讲,他才十个月,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体力活。果不其然,他立马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酣睡之中去了。
“我这是怎么了?”这是王宴醒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儿子!”孔氏见到儿子从阎王爷那里回来了,顿时防线崩溃,扑在王宴身上泣不成声。
第九章 医学奇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