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四月,料峭的北风已去,暖洋洋的春风拂上了人脸,让人舒适不已。
农谚道:清明浸种,谷雨下秧。离岛上的岛民们已经卷起袖子忙开了。同时忙开的自然还有离宫里的女主人——孔氏。
皇后的懿旨一下,整个离岛上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开始活动了起来。一张张装饰精美的画像被呈送进了离宫之内,送到孔氏那双凤眼之下。
这几日来,离宫的宫门门槛也近乎被踏破了,守门侍卫的口袋里自然也是鼓鼓囊囊的。
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容貌姣好的、脾性纯良的,一个个未出阁的名门闺秀都随着媒婆踏进了凤仪宫内。孔氏看中了几个都觉得很满意,于是就把儿子王宴叫到宫中来做挑选。
王宴身材高挑,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貌若潘安。他一出现,那些姑娘们竟然也顾不得自己未出阁的身份,直愣愣地看着这位少岛主,内心里面皆是小鹿乱撞。
但是王宴总是冷眼瞧着眼前的姑娘们,无论对面站着的是何等天仙般的容貌,他的心都坚如磐石,岿然不动。他的现身似乎是只是为了满足母亲的要求,仿若一个工具人一般,往梨花椅子上一坐,除了摇头,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了。
孔氏的满腔热血被儿子的这种态度浇得冷了不少,心中的怒气自然也陡增起来。待儿媳来请安时,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提点儿媳妇陈年年,提醒她应该履行当初许下的诺言。
陈年年心中虽然凄切不愿,但是看着怀中的孩子,她还是强颜欢笑,低眉顺眼地答应着婆婆的要求。
窗外的小雨下得淅淅沥沥的,浇得离宫内的青砖上湿湿滑滑的,就像陈年年此刻的心情一样。
小流风很乖巧,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一个小木球。这个球是由很多块木头利用木榫结构拼接而成的,工艺精巧,流风很喜欢这类益智类玩具,拆了玩,又把它完成地拼起来,很是锻炼手力和脑力。
陈年年无力地把头倚靠在窗边,望着窗外被雨水打落的海棠花,心中不觉得更加悲切。想到自己即将要和别的女人共享自己深爱的男人,想到他会在别的女人的床上享受鱼水之欢,想到他会在别的女人那里获得一个亲生的孩子......
晶莹的泪水不由得从眼眶中滚落而下,打在了她的丝衣上。
“年年,年年?”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声从屋外传来。
小流风看到陈年年听到这声音后,立马就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愁苦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宽容之色。
是谁?
流风好奇地朝门口望去,却瞧见一位身材高挑,皮肤略比陈年年黑的女子踏入了屋中。虽然皮肤不够白,但是她搭配了一身月光白色的丝绸上衣,搭配了淡蓝色的撒花洋骤裙,倒是显得整个人清新雅致了不少。
很显然,这一身的装扮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只是此刻流风的心下一阵疑惑:为什么此人可以肆无忌惮地走到王宴夫妻的房中来?这人究竟是何身份?
陈年年站起身来迎身走上前去,那女子也是满脸殷切地走到陈年年面前。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那女子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凄婉之色来:“年年,我刚随父亲从岛外回来就听说了太子要纳妾的消息。我心想着你铁定是伤心得要命,于是赶紧跑来看你。”
“采琴......”陈年年刚叫完这声名字,两行好不容易止住的热泪就再度落了下来。
这名叫做采琴的女子脱开陈年年的手,用手掌替陈年年拂去了脸上的泪水,心疼地说道:“年年,想开点吧。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今,皇家要纳妾之事已然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恐怕这事儿是在所难免了。”
“我知道这道理。而且相公纳妾全然是因为我这不争气的肚子,我怨不得别人,我只怨自己。”陈年年目光有些空洞起来。
“年年,虽然我是未出阁的女子,但是我随着爹爹外出经商,听闻好些女子与相公成亲后要好几年才会怀有身孕呢!我觉得皇后太心急了,看你这么伤心,我都难受得紧,不然我去找皇后再说说,把纳妾的事情再缓一缓?”
听闻采琴这样说,陈年年的眼中几乎快放出光来,她惊喜地说道:“真的吗?可以吗?”
采琴握住了陈年年的手,脸上带着笑意说道:“皇后打小就疼我,更何况我爹爹每年给岛上交这么多税银,放心吧。我虽然是小辈,但是借着我爹爹的虎威,话语还是有几分力道的。”<
第六章 采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