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服跪于一地,满面悲怆地送走他们象国的帝王,然而,他们一个个也只是表面上的悲伤,心里面全然带着些许兴奋,就仿佛死的不是他们的帝王,而是一直统治着,压迫着他们的大魔王。
如今,大魔王一死,他们昏暗的日子也充满了光明,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害怕有一天大魔王不高兴会将他们一一斩杀了去。
此时此刻,所有人心里都蔓入了笑意,只是害怕这样不庄重不合规矩,便全生生将那抹笑意憋在了心中,绝不表露出一丝一毫来。
很快,那方金丝楠木棺便被葬入到了皇陵之中,冷渠墨转而就成为了象国历史上最为年轻,继位最短,死得最早的帝王。
着实有些尴尬了……
毕竟死得是象国帝王,而且还是臭名昭著的冷渠墨,这番盛大的丧礼终究还是把所有人都给惊动了。
最早得到消息的是北国之人。
最快乐,最兴奋的也皆是北国人。
毕竟,四年前冷渠墨野心昭昭,残忍无度,他集结兵马夺了北国无数的城池,也让无数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那时候百姓们惨死时所流的血都能铸成一条长长的河,河面上更是漂浮着无数百姓惨死的亡魂。
它们日夜在血河之上呐喊,哀嚎,好似能谱写出一曲曲的亡魂之歌,亡魂汇成的各种怨念更是让整个人北国处在一种灰白黯淡之中。
不止是死得人痛苦,活着的,那些失去至亲的那更是苦上加苦。
他们早就恨死了象国的冷渠墨,若非是他,他们北国根本不会面临那样的流血飘零,若非是他,他们也不会失去至亲,每每午夜梦回,总能看到至亲在血河之上痛苦哀嚎,好似冷渠墨不死,他们便不得安息。
也叫人难以安然入睡。
好在万俟舒带领他们再度步入曾经的辉煌,他们这番失去至亲的痛苦才得以平息一些,却还是难以根治。
心病还须心药医,他们的心病只有冷渠墨的死才能平息。
而现下听得冷渠墨驾崩的消息,他们只觉心口的那股子郁起消散了,那每每出现在梦里的亡魂也好似露出了微笑,安然地转过身,步入奈何桥喝下孟婆汤轮回去了。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时间而变得越来越好了……
所有北国百姓面上都露出笑靥,他们跪于死去的亲人灵位前,虔诚磕头、上香,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冷渠墨死了?”万俟舒正在吃着御膳房里煮的甜汤圆子,圆子一颗一颗软糯可爱,里面的糖水沾染着桂花香,味道是顶顶好的。
她吃在嘴里就有些舍不得放下汤勺,可如今听得象国的消息,她眉头轻蹙,好似有些惊讶。
那祸害,四年前还是一副残忍无度的模样,四年后,就这么死了?
虽说那一箭她是射中冷渠墨的,她也听说冷渠墨因着那一箭身子一直不大好,但他着实没有想到,那个不大好会让他那么年轻就丢了性命,毫无预兆的,死得着实突然了些。
吃下最后一颗软糯圆子后,万俟舒便掏出帕子擦了擦嘴,道:“一句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然而冷渠墨这个祸害,倒是死得这般匆匆忙忙的,还未有什么预兆,便是驾崩了。”
万俟临渊坐于一旁伺候着,他面容沉静,万俟舒每说一句他便应了一声,到最后他用手轻托下巴也陷入了到了沉思当中。
当日,燕无忧说冷渠墨好似有什么异动,早早便是走了,他当时还怕冷渠墨会做出什么来,可现下想来,即便冷渠墨有所异动,只怕也只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必叫人劳心费神。
燕无忧这般着急赶去,应是知晓冷渠墨要魂归于地狱,才会着急赶去,去见见他临死前的难堪的一面的吧。
想至此,万俟临渊的睫毛微颤,薄唇的唇角上也勾出了一缕笑来。
见他笑了,万俟舒不觉侧眸,轻挑着秀眉问道:“朕方才在说冷渠墨的生死,临渊爱卿又是因何而发笑呢?你是从象国而来,听得冷渠墨身死的消息,竟是半点都不觉遗憾悲伤吗?”
万俟临渊在对上万俟舒的眸后,眸间好似有星辰流萤闪烁,刹那,璨若星河:“陛下,臣对冷渠墨的身死并无任何感觉,而臣由始至终都只是陛下的人,陛下在哪儿,臣便在哪儿,陛下想是哪儿人,臣也亦是。”
他的嗓音铿锵有力,带了几分说不尽的缱绻柔和,这让万俟舒听在耳里,就是连身心都晕开了无数暖意。
……
第958章 冷渠墨不行了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