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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剔除仙骨终得快活[2/2页]

往来相思最 路上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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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却是半辈子都想做个会剃琴的工匠,做出一把最好的木琴来赠给心中的那个姑娘。
      又是一个痴情种,只是痴情向来抵不过缘浅。
      段风清让我搬去他的药铺去住,我想着以后我的药是不是也能不要钱了,他却颇为无耻的说不要钱,你得给我做事,给我抓药煎药看病号。
      我便任劳任怨的给来了的客人抓药,日子行云流水般的过,闲暇之时我总是垂着眉走神。
      被剔除仙骨的那天,我最终疼得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凡间,我找不见的那根玉笛,却是妥善的放在了我的腰间。
      我摩挲着手中的玉笛问段风清,“你会吹笛子么?”
      难得药铺里如此安静,我们搬了凳子坐在药铺前,懒洋洋的晒着日光。药铺前的旌条随着微风轻轻晃动,这天日里,微风竟然带着些许的燥意。
      他斜了眸子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玉笛,说了一句,“你不会是从富贵人家偷跑出来的吧?”
      “……”我实在是怕说出我的故事吓死他,我一本正经的玩笑说,“我爹非让我嫁给隔壁富贵人家的肥头大耳的儿子,说是门当户对,我便偷偷跑了出来,这笛子能值很多很多钱。”
      这回倒是先换段风清无语了,他伸手接过我手中的玉笛,他先是用方巾极为仔细的擦拭了几遍,我翻了个白眼儿说,“我没吹过,我压根就不会吹。”
      他没搭理我,直接说,“我给你吹一段,就一段。”
      我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他便将玉笛轻轻的附在唇边,纤长的手指在音孔上指尖翻飞,犹如彩蝶流连。
      初时曲调婉转轻快轻灵,随后逐渐变得平缓,再是曲调沉闷清平,收尾的时候曲调尖锐上扬,似是有数不清的哀伤。
      我看着段风清的眼睛,他垂着眸子,可是我总觉得一不小心就有伤心事从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像是一把刀子插进了心肺。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和段风清一样,我们都可以叫弃生,我们都是一样的孤独又无助。
      笛声终了,他眼角几乎都含了泪。我没有办法安慰他,我也是个满怀伤心的人,我自己都有不出来,又如何为人解困,安慰他呢?
      我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这首曲子……叫什么?”
      段风清这才回过神来,执着手中的帕子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玉笛,他说,“是‘喜相逢。”顿了顿他又轻声细语的说,“喜相逢,不如不相逢。”
      即使相逢又是何处喜?人生总是诸多遗憾,若是有幸相逢,也是曾相识,若是不幸呢?像段风清?还是像我?
      我笑了一声,脑子里全都是凝思,只是若是身处凡世,我的那几百年犹如南柯一梦,梦醒之后全都成了空。
      若是逢人提起,这个世间有哪有神仙呢?不等别人笑,我自己都要笑出眼泪了。
      我难受至极,我说,“即是喜相逢……只是人间难能喜成双。”
      段风清不着痕迹的一顿,他将玉笛还给我,轻笑了一声,“只是我们没那么幸运,这个世间多半还是喜成双。”
      我突然对他说,“我曾经是个神仙……”
      我以为段风清会笑的,他也确实是笑了,他说,“可惜沦落于凡间回不去了?”
      我半真半假的对他说,“我不想回去了,我被天君剔除仙骨,除去仙籍,来了凡间走一遭,觉的这也挺好。”
      段风清挑了眉,“说书的先生都这么讲,讲那个七仙女下凡,爱上了董永,甘愿剃仙骨受苦,成凡人。”
      我蓦然大笑,我遮了眼睛说,“我原本想蒙骗你,你这么聪明,我真是说谎都能被你看透。段风清你不要这么聪明啊。”
      段风清说,“我们谁都可以是董永和七仙女,可是却最终比织女的故事还不如。”
      我苦笑了一下,我说,“我们两个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悲哀至极,无奈至极了。”
      段风清垂着眸子轻声说,“红豆,我想了好多年年,我想我这辈子要做出一把最好的梓桐琴来给她弹,就算是临死之前见她一面,我也心甘情愿。”
      为什么?第一次我问段风清何苦呢?放弃自己的一辈子来等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姑娘,这是为什么?何苦呢?段风清当时告诉我的是,那个姑娘不光是他的青梅竹马,总角之交固然可贵,可是千年难遇,知音。
      他们是青梅竹马,也是难得一遇的知音。段风清是个明月清风般的人,一把风骨无可抛,他说,若是这辈子没有遇到伯牙为你绝弦,他甘愿此生不娶,等一个再也没有可能的绿绮。
      只因,知音难觅。
      我没有遇到过知音,却遇到过很多很好的人,我不知道如何理解他的心思,我只是轻声说,“人生短短数十载,能够用一辈子做一件心甘情愿的事,钟一人之情,极好。”
      段风清说,“不过甘之如饴四个字。”
      甘之如饴,这真是最让人无可奈何,却又让自己一厢情愿的四个字。却无奈,妙极,美极。
      段风清的药铺里来的姑娘极多,大部分姑娘都是因了段大夫害了相思病,每每都要捂着胸口,似比西子还妙三分。
      我说,“段大夫,您真是行走的春】宫,活春】宫。”
      说出这句话我们两个明显都一愣,我愣住是因为我想起了凝思,段风清愣住,明显是被我一个姑娘家的口出狂言给震惊住了。
      这么一个翩翩君子,自然是听到我这个胡言乱语的姑娘,多少是要教训一番的。他便屏了脸色对我道,“红豆,你是个姑娘家,谨言慎行才是。”
      我?着脸说,“一直。”
      段风清沉了一口气,秉着君子风度问我,“前几天你打了隔壁张大爷家的孙子,人家领着孙子找上门,是我替你赔礼道歉才平息下去的。可有此事?”
      “……”我说,“那孙子是真孙子,他拿着石头砸我,都十一二岁了还这么没规矩,我就是替张大爷教训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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