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又咽，才无力地说：“当年，我没要笑笑吗？是你死咬着不放！”他忽然就理直气壮起来：“笑笑不叫‘莫笑，她叫‘韩笑！多好的一个名字！偏偏被你改成这幅样子！莫笑，莫笑，你是在给女儿改名啊？你在给她改命！”
\t莫笑捂着脸，呼吸都不畅。她再听不下去了。脚蹭着拖鞋蹋进去，她扶着沙发，歪歪斜斜地进书房，嘭地，甩上了房门。
\t大吵大闹的两人听见这声门响，才蓦地收了声。
\t韩建国整个人像僵住了。莫阿姨则脸色阵红阵白，疲沓地跌坐在沙发上。欧阳阳趁机就溜进了主卧。
\t好久，韩建国才偏过头来。“雨琴啊……”他闷声，又扭过了头去。他捂着额，手指没在泛白的头发里：“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事情会这样……”他忽然就没了声。又顿了好久，他才说：“笑笑现在需要……我们。我们的事……能不能暂时放一放？啊？”
\t莫阿姨早已泪流满面。她捂着脸。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心怀歉意。哪怕当年闹得满城风雨，他都理直气壮地坚称自己没错，错只在她。她忽然就觉得压在头顶十几年的巨石似乎是松动了。
\t她掩面深呼吸：“我们……还有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我现在只有女儿，我只知道我的……命……”她哽住：“都是她的。谁要动她，先问问我！”她弹起身，拂一把脸，拎起了挎包：“我要出去一趟，女儿你看着。”
\t“你去哪？”韩建国拉她。
\t莫阿姨狠甩一把：“我莫雨琴的女儿绝不白白受人欺负！”她啪啪就直捶主卧房门……
\tfax公司会议室，蔡峰屈肘枕在桌上，聆听新一季的业绩报告。顾海涛坐在副手位，似乎是散尽了前几个月的颓废劲。
\t“不好意思，女士，您不能进去……”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哐当，会议室门就被推了开。
\t众人皆惊，一晃眼，只见一个中年妇人冲进来就直奔主座。
\t啪地，爽利利的一记耳光刮得会议室一半的人都弹了起身。
\t蔡峰整张脸涨成了猪肝红。而莫阿姨直挺挺地站在他跟前，怒目横对，整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架势。
\t顾海涛赶紧起身劝架。他见过莫阿姨。“阿姨，您看，您这么激动……”他很尴尬地拖莫阿姨，又扭头冲着满屋子员工直使眼色。
\t立刻，会议室的人就散尽了。
\t“你干的好事！”莫阿姨气得喘息不停。她指着蔡峰破口就骂：“我家笑笑就是遇人不淑！如果不是遇上你这么个畜生，她今天能闹到这副田地？啊！”
\t“阿姨。”顾海涛箍住莫阿姨就往屋子外拽。
\t“海涛。”蔡峰站起身，黑口黑面，“你先出去。”
\t顾海涛很不放心地松手。几步一回头，他悄声地掩上了房门。
\t“阿姨。”蔡峰偏着脑袋，捻着嘴角捂了捂。低瞥一眼指尖，他沉了声：“整个事件，我负责都没问题。我一直在找笑笑，可惜，她的手机不通，人也搬出了……”他耸肩：“怎么都好，我对笑笑，问心无愧，我是真心爱她。哪怕到了今天，还是。”
\t“呵”莫阿姨冷哼。她整张脸煞白：“你的爱值几分几厘？啊？爱？少用爱来当幌子！”她扬指戳上他的额头：“你就是自私！你都不是人！”
\t蔡峰动怒了。他拂开她的手，直拂得她都跌退了两步。他吼：“我不是人？这世上谁都可以骂我，唯独你不可以！如果不是你阻拦我和笑笑交往，我会出此下策？笑笑如果考研失败，来不了上海，不是正中你下怀吗？你就等着这个机会拆散我们！”
\t“所以呢？”莫阿姨被他拂得弓了腰，她偏着脑袋，白他一眼，“你就能见死不救，你就能杀人！还用笑笑的名义！”
\t蔡峰冷笑。他理了理领口：“阿姨，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也是帮凶啊？”
\t“你”莫阿姨挺直了身。她扬指就要扑过去。
\t蔡峰抓住她的腕子，笑得愈发阴冷：“你敢说你完全不知情吗？啊？如果没你，笑笑早就知道了。”
\t莫阿姨已经气得直哆嗦。她抖：“我是没办法！我知道已经晚了，晚了！那个女孩都已经接受了移植手术！我还怎么跟笑笑说？我只想她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一辈子都不知道！”
\t蔡峰松开手，拍拍莫阿姨的肩：“所以啊，阿姨，我们是坐在同一艘船上，我们是为了保护同一个人。没有利益冲突。”
\t莫阿姨厌嫌地耸肩甩开他。
\t“阿姨，我早不是六年前的蔡峰了。”蔡峰摊开手，环顾四下，得意洋洋，“你看，我现在有能力保护笑笑了。整件事分明是有人幕后搞鬼。这世界，没钱解决不了的事。我答应你，这件事，既然是因我而起，我会竭尽所能还笑笑一个晴天。我蔡峰说的。”
\t莫阿姨狐疑地盯着他。半晌，她才狠狠咽回气：“你最好说到做到。”
\t蔡峰很不以为然地笑道：“阿姨，你威胁不了我。我之所以愿意出手，不是因为其他的。”他逼近她：“只是因为我还爱着你的女儿。”他说完，又扯一扯衣领，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阿姨，恕不远送。”
\t晚饭，韩建国做了一桌子菜。三个人围桌而坐，都是一脸沉重。
\t欧阳阳忽然就起了身。他走向客厅捞起大衣：“我想我知道阿姨去哪里了。”他转过身：“韩叔叔，要不，你陪我走一趟。”
\t韩建国立马起身：“笑笑，你先吃。放心，我肯定把你妈带回来。”
\t嘭地，门就关上了。
\t莫笑瞟一眼爸爸漏在沙发上的围巾，拿起就追了出去。刚开门，她就听见欧阳阳对着手机那头说，“王晓丽，莫阿姨是不是去找你了？”
第六卷 网，越收越紧_101. 莫阿姨接连发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