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一拍办公桌，指着窗外，“都在这里干什么，回教室上课去！”
人群一哄而散，只有周亭还留在原处，自己闯的祸，不能让他去背锅，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进去跟老罗还有林宗乾的父母解释。
“叔叔阿姨好，我是周亭，林宗乾的同桌。”
他父母忙客气回应，“你好，你好。”
“罗老师，叔叔阿姨，今天这事是我的错，”看了眼林宗乾，他右手死命掐着自己的左手臂，好像已经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了，“我刚转来三中，这边和我之前学校上课的进度不一样，宗乾的笔记做的很好，我刚是在问他借笔记，罗老师，我错了，我应该下课在借的，扰乱了课堂纪律，对不起。”
老罗显然不太相信，周亭说完跑去教室从林宗乾的桌上拿了笔记本回来，路上看见停留的那一页上还有没有完全干涸的泪水，觉得格外刺眼。
老罗还有林宗乾的父母一起翻看了他的笔记，确实如周亭所说的那样工整仔细，老师说的重点和分析他都记下来了，一课接着一课，没有一次落下。
老罗老脸一红，有些难为情，“宗乾，老师错怪你了，跟你道歉。”
林宗乾低头不说话，他父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都等着老罗发话，“那要不还是让宗乾休息几天吧，等心情平复了再回来。”
“好好好，谢谢老师。”
周亭跟着老罗把他们送到校门口，跑到林宗乾旁边拽住他的胳膊，“宗乾，对不起。”林宗乾不回头，也不回应，等周亭松手后双手拽着书包带子走了。周亭回到教室，瞟了一眼旁边的空位子，咬咬牙开始认真听课记笔记。
接下来的两天林宗乾都没有来学校。捱到周六，周亭一大早就去乞丐那借了车，跑到林宗乾家附近的公交车站等，等到快11点，还没见着人影。
周亭想去他家找他，但又怕自己出现的太突兀了刺激到他，于是推着辆破自行车边走边纠结。越往巷子里走，变化越大，几栋楼房后面是一大片平房，水泥路也变成了石子路，很多门上都写着‘拆字。
“哎，小心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周亭看见林宗乾在帮他妈推餐车，石子路不平，餐盒里的菜汤洒出来一些，他正在帮他妈处理。
周亭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找了个窄巷子钻进去躲在一座房子后面。他们路过时的对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周亭的耳朵里。
“周一去学校吗？去的话妈给老师打电话。”
“不去…”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你已经旷课三天了，我供你读书容易吗？不想读书就不要读了！”餐车咣当一声巨响后，“哭哭哭就知道哭！要哭滚回去哭！就你这样的卖盒饭都轮不着你！”
周亭从墙角看到林宗乾的妈妈粗鲁的推着车走了，而林宗乾站在原地垂着脑袋哭，手指掐着自己的手臂，不知所措。
过了一阵，林宗乾转身往家走，没走几步又转回去。周亭把车留在原地，不近不远的跟在他身后。看到他进了一间破旧的药酒铺子，周亭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去找他爸了，还好不是去自杀。
也许是他父母把他说服了，也许是打服了，周一的时候林宗乾照常来了学校上课。他不在的时候同学们各玩各的，等他回来了，又开始指指点点，拿他取乐。
“他家今天肯定做了韭菜，一股味儿。”
“这么臭的中药味盖着你还能分辨出韭菜和大葱，服了你了。”
林宗乾看着地，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若无其事的放好书包拿出英语课本背单词，对外界的讥讽和嘲笑，不做任何反应。
周亭看见他左手臂又多了几道红色掐痕，心里有些同情，希望他的心理医生再努把力，至少让他别再自虐了。叹了口气，把笔记本推到林宗乾桌上，“前几天你没来上课，笔记我都做了，你拿去抄吧。”
林宗乾认真的背着英语单词，没有理会他。
“是按你的习惯记的，你看看？”
“同学们，”英语老是叫了课代表分发卷子，“这两堂课测验。”
课堂上一片怨声载道“啊…又考试！”
“啊什么啊，都高二了，想啥呢，以后一周三次考试，下周就月考了，到时候拿到成绩看你们还啊不啊的出来。对了李晶晶，罗老师出差下周才回来，他要我跟你说下，黑板报在十一之前出出来，学校要评比，主题就是庆国庆。”
“好”
李晶晶的同桌万分同情她，“月底月考，还要做黑板报，难为你了。”
“少说风凉话。”
林宗乾拿到卷子开始审题，周亭从他的记忆中读到他的英语成绩还不错，曾经考过全班第一。语文、数学一般，理综最差的是化学，化学怎么补比较好…脑海中过了几个方案，距离考试结束还剩半小时的时候，三下五除二填完把卷子交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林宗乾一下课就往外面跑，根本不给周亭说话的机会。周亭去卫生间，操场，小卖部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不知道人躲在哪儿。
等到晚上自习课，才终于逮到机会跟他说话，“你躲着我干什么？”接着翻开本子给他，“我整理了一份资料，你先看看，化学不难，主要靠背，英语单词你都能背下来，化学肯定没问题的，前几页都是公式，背完我再给你讲规律。”
接着换了一本笔记，“数学我按照上次老余出的卷子，找了一些类似的题，你先把卷子搞懂，再做题…数学最难的压轴题可以先不去管，先找常规题型的套路，这里我都给你总结好了，你就照着步骤往上套。”
“还有语文，语文的重点是阅读理解部分，不过这些都有套路，尤其是要你分析作者…”
啪，林宗乾把笔重重搁在桌上，克制道，“周亭，你不要，不要跟我说话。”
“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
“你再说一遍。”
“…”
2 林宗乾被请家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