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牵起宁州的手，那双手像是干枯的树皮。小小的手掌遍布老茧，还裂开了几道口子。
“疼吗？”
她活了上万年，几乎没受过什么伤，对于人类的痛觉也不是很了解。
但看宁州的手确实有点吓人。
小手和指甲缝里面都是黑黝黝脏兮兮的，手背上还留有干裂的泥土，夕颜翻开的手掌上被两道很深的口子贯穿，鲜血已经干涸，能看到里面的皮肉。
“不...不疼。”宁州连连摇头，怯生生说道：“我都习惯了。”
看着自己肮脏的小手被夕颜握在她柔软的手掌里，充满泥泞的爪子和白嫩的手形成强烈对比。
乌黑的眼睛暗了下来，他想抽回自己臭烘烘的手，害怕会弄脏夕颜。但他又不敢，他得听话。
“怎么会不疼呢？”
夕颜将他的小手拉近，看着掌心的一道泛着红的裂口。她红唇微微翘起，轻缓的风就吹了过来。
宁州怔住了，面前的人乌发挽起，头上别着精致的发夹，闪着光芒。
因为低头的动作，一缕挽在耳后的发丝落了下来，轻扫过她白皙的脸颊。
鸦羽一般的睫毛下敛，浓密纤长，半遮着淡紫色的瞳孔。
客厅吊灯的光芒打在她身上，好像给她笼上一层朦胧的滤镜。
宁州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泡在浴缸里的宁州都还没回过神来，他坐在温暖的水里面，看着从自己身上往四周晕染开来的脏污，原本干净清澈的水变得浑浊。
他会不会是在做梦？
一觉睡醒之后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冰冷的地面，四面是漏风的墙壁，黄泥盖的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就连老鼠都不会光顾这贫瘠的“家”。
宁州狠狠咬了下自己的手臂，疼痛立即传来。
他用足了力气，枯黄干瘦的手臂上顿时出现一排压印，溢出丝丝鲜血。
宁州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感受到切实的疼痛。他把脸埋到手里，在里面笑的很开心。
不是梦呢....
终于有人不再厌恶他了....
他笑着笑着眼角的湿润就落下来，他不想哭的，但就是有些控制不住。
仔仔细细将自己洗干净之后，宁州觉得自己都变轻了。
他拿起一旁摆放好的衣服，认认真真穿上，双手在下摆上抹了抹。
这样柔软的衣服他是从来没穿过的，穿的时候他动作极慢，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把衣服扯坏了。
等他打开门走出来的时候，沙发上正在看书的人抬眸将视线转移。
将泥泞和脏污洗掉之后的宁州露出偏黄的小脸，头发被剪得很短，额头光亮饱满。
这样的他身子愈显瘦小，瘦的都撑不起衣服，白色短袖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里面多出来的部分甚至可以再塞下一个他。
他泡的时间有些长了，嘴唇有些泛白。眼睛里的水雾还没完全褪去，看向夕颜的时候带着几分忐忑。
好像是有些自责自己动作慢，让夕颜等的久了。
夕颜放下书，来到他的面前，捏了捏他的小脸。
她俯.**子，满意的开口：“嗯，洗干净之后还是很好看的。”
像个芝麻馅的丸子，白色的衣服里面包裹着黑黝黝的身体。
第2章 我是妖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