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座位像一个神坛,在这样沉寂的氛围中显得无比空灵。
我的心在发抖,最坏的事情发生了。书佩,他还会是那个阳光灿烂的书佩吗?这些天我目睹了他的坚强,也目睹了他的脆弱;我看到了他的笑,也看到了他的泪。现在,上帝无情地把他推入一个深渊,来不及和他商量。
美丽如斯智慧如斯慈爱如斯明智如斯的林妈妈,却也不幸如斯……在我心里,她那么好,那么好,好到我不忍用任何人类的语言亵渎她。我还记得去她家做蛋糕的那一天,她孩子似的要尝我们做的蛋糕,我想起来那张照片上他们母子俩幸福地搂在一起的样子,我还想起医院里她从不放弃的微笑。
然而她还是死了,她那么好那么好,可是她还是死了……
教室里气氛很沉默,大家都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窃窃私语。我和雪儿依偎在一起,压抑着声音默默流泪。我们手握着手安慰着对方,也支撑着彼此。我们心里都懂,有一种最美好的东西离我们远去了。从今以后,大家心里都有了一道伤疤,隐隐作痛,无法触碰。
书佩见到了他母亲的最后一面,那是一个病重的母亲拼着一口气,才终于完成的心愿。她死得很安详,没有那种令人撕心裂肺的表情。她最后注视着她的丈夫和儿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世间所有的一切,她能割舍的和不能割舍的,她通通割舍了。
我们去参加了林妈妈的葬礼,书佩平静地和他父亲一起对着来参加葬礼的人鞠躬,我们过去的时候,他像对待所有别的人一样对待我们,没有多余的表情。林妈妈躺在棺木里,她穿着一条美丽的裙子,还化了妆,好像只是睡一觉,明天就会醒来,继续和我们微笑。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半年前曾出现在我面前的慈爱美丽的母亲,她让我相信,在最后一刻,她是幸福的。
来的人很多,我们绕林妈妈走了一圈,她的棺椁里堆满了花,很多人低下头,对着她说着什么。好多人都哭了。这是一个生前很受欢迎的女人,她短暂的一生帮助过很多人,有很多朋友,她善良温柔的性格为她赢得了好多宝贵的东西:友谊、真情。我想,这里的很多人,对林妈妈的感情都不是普通的邻里之情,他们来到这儿,是来为一个人生挚友送行。在他们以后的生命中,必然会有某个瞬间,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善良温和的面影,启示着他们一路慎重前行。
一些长者走到书佩那儿,对他郑重地说着什么,大概是一些安慰和激励的话。书佩一一答应着,他朝着他们点头、鞠躬、答谢,我暗暗担心,不知道他能否顺利走过这一段。
我和雪儿朝书佩走过去,这时候他身边的人不多。我们只寒暄了一句,就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家都很难无言,我们默默注视,想要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什么。其实什么都不用说,我们了解彼此心中每一个想法。
书佩看着我们,他突然对我和雪儿鞠了一躬,我们吓一跳,再抬头看他,他眼睛里满是伤痛,那是一副写满字的表情,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我才看懂那是两个字:告别。
第13章 原来可以这么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