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下午,学校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脚步匆匆的,赶着去上大课的;骑单车忙着交作业的;还有忙着毕设答辩的,和这微微热起来的空气一样,跟随者节气一日日变化着。
陈初定的票是晚上八点出发第二天早上六点到冰城的卧铺票。想必经过今天的排练,明天出场的一对新人是幸福从容的。
带着笔记本和几件换洗衣服就是所有的行装。之所以带着衣服还是因为李成蹊临走前盛情邀请自己做替补伴郎。之所以不做正牌说是湘姐的意思,毕竟陈初是娘家组的,只有伴郎万一缺席不能来的时候才会让陈初上阵,再说了,伴郎的主要责任是陪酒,就陈初这样的,不合适。
和白杨约好了一起出发去火车站,两人在西门碰头。白杨手扶一个拉杆箱,一件米色风衣,白色九分裤,黑色球鞋,衬得她格外修长。她个子本就不低,常年运动,站姿挺拔,一群人里一眼就能看到她。
大概是在看路况,直到陈初走近了,她才看见。常常笑,嘴角随意扯一个弧度眼睛就配合着弯起来,说:“放假人有点多,所以叫你提前出发,怎么样,都安排好了?”
“好了,你的东西都带齐了吗?”陈初见她拖一个箱子,伸手要帮她拿。
“你拿这个,”白杨另一只手还勾着一个袋子,递给陈初,里面装了水和吃的。“咱们坐地铁五十分钟,进站慢的话,一小时也就够了。”
也对,放假车多,路上堵,还是做地铁更准时。
校门口出来就是地铁,很方便。白杨拖着拉杆箱,往前走了两步,看陈初还没动,转回头,看他一眼,这才跟上来。
白杨走路不慢,幸而陈初步子大,跟着刚刚好。
第一趟地铁还好,人不是很多,换乘的时候人就有点挤了。许久没坐过地铁,早忘记高峰的地铁是如何情形了。志愿者拿着大喇叭疏导着乘客:“拿着行李的往前面走,前面车厢人少。”
然而这时候的车厢,每一节都是沙丁鱼罐头,大排量的通风系统高频换气,陈初一手拎着自己的装备和零食袋子,一手抓着吊环,微微弯着腰刚站稳,白杨就拍拍他拎东西的胳膊,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直接摞到拉杆箱上。陈初努力缩着自己不蹭别人,挪到白杨面前,两个人随着人流上上下下,好几次,陈初被身旁的人推搡着,都贴到白杨的后脑勺了,终于找到一个角落,陈初把箱子和包推到墙角,和白杨并排站在一起,感慨的说:“没想到地铁这么挤。”
“是啊,今天赶上人多的时候出门了。”
“路上人更多吧,毕竟明天放假了。”陈初说。
“嗯,不过你这个高度,在地铁上不舒服吧!”白杨见他总是微微弯着腰。
“是有点担心,怕把出风口堵住了!”陈初笑着解释。
“你可以这样,”白杨微微弯着腿,示意给他看,“腰直起来舒服点。”
“没事,其实我站直了也就到横梁的高度”,陈初直起腰来,忘记了此时俩人正站在边角处,吓得白杨一手把他拉的歪了过来,这下子,靠在角落上的箱子和包失去了看护,直接往外溜,幸而车厢人多很快就受阻了。
“对不起,”白杨一把抓住箱包拽回来,对被撞的大哥说,“不好意思,包没放好。”
被撞的大哥拿着手机回头看了一眼,习以为常的说了句:“没事。”又低头看手机了。
陈初被白杨拽的一个歪斜,这才注意到头顶此处的高度略矮,要是刚刚站直了准磕到头,又见她极迅速用捏着零食袋的手去拉箱子,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手劲真大,反应真快。
“下次我不带这么多吃的喝的了,”白杨把箱包安顿好,说,“拎着手挺疼的。”
“没错,下次出门我也拉个箱子,”陈初同意道,“坐地铁也能多点空间,”这时候俩人换了个位子,面对着墙,白杨靠着角落,挡着箱子,陈初在她左边了。从她手里抢过零食袋的时候,白杨瞪着眼睛看陈初。
陈初不理她的惊恐,转过身,抓着她左手,把塑料袋从她手心里拿出来,极其自然的说:“手都疼了,换我拎会儿,放心,不会偷吃的。”看到她手上果然勒出了两条红印,低着头给吹了吹,冲她安慰一笑,“过会儿就好了。”
白杨母胎单身这么久,记忆里上一次给人吹吹不怕疼还是小时候摔倒膝盖红了,老爸给的一口仙气,没想到今天这一口是陈初给的,立马面红耳赤,心扑通乱跳起来。然而人设不能塌,该澄清的一定要表明立场,压了压心里的波涛,尽量维持着声音说,“要不是地铁上不让吃喝,我是打算在这里就平分的,”边说边甩手腕,“幸亏平时锻炼身体,要不然这几十分钟负重还真扛不住。”
“以后我来拿,”陈初说,“肌动蛋白在一代代基因的遗传和筛选下,在男性的身体里存在的更多一些,所以力量型的劳动我可以胜任。”
白杨呆呆的点点头,“嗯,”虽然你看上去弱一点,但是抢东西的时候力气还是挺大的。
鼓楼大街地铁站到了,需要换乘2号线的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地铁站的喇叭广播着提醒乘客。
随着人流,这次,陈初拎着箱包和零食袋走在前面,白杨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格外顺眼。
2号线也是一样的拥挤,好在两人找的车厢虽没有座位但人不算多,这次,陈初一手把着横梁站直了,一手拎着袋子,把白杨和箱包护在一起,跟着地铁一次次开门,关门。
“几点了?”白杨背对着墙角,刚刚手机放到袋子里了,没拿出来,只好问他。
陈初把手腕伸到她面前,白杨看到黑黑一个屏幕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光线角度不对,她侧过头斜着看了看,还是黑乎乎。
“在上面划一下,”陈初松开抓着吊环的手,在右手的表盘上轻轻滑了一下,地铁大概是进站减速了,没有支撑的他向左前冲了一下,白杨连忙拉住他右手,这个劲道分寸没有跟上地铁的惯性,也是白杨没掌握地铁运动的节奏,他被这一斜拉立马扑到角落白杨身上,好在白杨的鼻子是纯天生的,要不然这一下嗑在他锁骨上指定得回炉整形。
陈初一手抵在车窗壁上,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白杨,此刻她眼泪花都出来了。
显然刚那一下撞,生理上肯定是太疼了。
“对不起,没事吧?”陈初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脚底,问。
“没流鼻血吧?”白杨摸了摸鼻子,摊开手看了看,“还好,就是鼻子有点疼。”抬头看到陈初蹙着眉,担心自己把他撞疼了,手指杵了杵刚刚撞到他的地方,说:“你这么瘦,锁骨没事吧?”
陈初从她身后拉开包,抽出纸巾递给她,自己都疼的哭了,还惦记着行凶者疼不疼。
白杨不明白他给纸巾做什么,难道真流鼻血了,赶紧又摸了摸鼻子。
“你刚刚流眼泪了!”陈初说。
白杨拿着纸巾在眼角摁了摁,真的有点湿,“怎么回事,我没哭啊!”
“身体的应激反应,这种流泪的含盐度比情感性流泪的含盐度还要高一点,”陈初科普答疑,“你心理强大,这种疼痛都能忍了。”
“难道不是神经粗吗?”白杨问。
陈初压着声笑起来,“如果真是的话,那也是优点,不过我觉得你反应速度快,倒有点未卜先知了。”
“那你笑什么?”白杨很是不解。
陈初忍不住手指点她小小的鼻子,真的流血了。
白杨迅速拿纸巾擦了擦鼻子,还好,一点点血很快止住了,尴尬的看着他,指了指零食袋子,“里面有湿巾,我拿一下,你擦擦。”
陈初拎起袋子,就着他的手,白杨翻到了湿巾,抽了一片给他,自己也拿湿巾擦了擦,手机拿出来一看,七点零三分,懊恼的想,不如打车去车站呢,这事故出的,又是流泪又是流血。
“把纸巾给我拿着,”陈初摊开手伸到白杨面前。
白杨把一包湿巾递给他,“都给你!”
他却拿出一个袋子,张开了,说,“那些你手里拿的,放这个垃圾袋里。”
“哦,”白杨大悟,把手里攥着的纸巾都丢进去,见他打了个结装口袋了。
“还有两站路就到了,”陈初看了眼指示牌说,“手机放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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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点点头,同意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