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十六章 那盏心头的灯[1/2页]

不完美对话 神者不胜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冰城,下了雨的街,到了晚上人渐渐稀少。陈初下了车,裹紧了风衣。抬头看了眼小区的大门,过年装饰的彩灯还挂着,这会儿闪烁、组合着“欢度新春”四个字。
      九十年代的一个老小区,小区里的树多半都是耐寒的松树,杉树和?杨,路灯在黝黑的大树下吃力的透着光亮,走在熟悉的石板路上,一阵恍惚。
      有归家的下班族拎着包正往里走,也有接了孩子放学的父母,时不时从小区的门口进来。自己上小学的时候,每次都是妈妈接送上学,爸爸那时候刚刚提干,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出差更是家常便饭,下了班到家,常常是叫外卖解决晚饭。然而天天吃食堂外卖也不是长久之计,长个子的陈初比同龄人总是偏瘦偏小。
      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妈妈,慢慢也学着煮面条,做炖菜。一家三口坐在一桌吃饭的时候,疲惫的大人也都懒得说话。有时候妈妈提起陈初的学习,夸赞几句,爸爸会报以欣慰的笑,说他和自己一样聪明。只是陈初自小就喜欢一个人捣鼓,和最亲的父母也亲密不起来,尤其是有一次听到爸爸和妈妈的谈话,知道了自己的出生是一个意外之后。
      陈初的爸爸陈德成是从家乡考出来的,一路靠着自己的勤奋努力,成了村里飞出来的凤凰,工作没两年,还娶了城里的姑娘,在市里买了房子。
      陈德成和魏黛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个考了公务员,一个考研读博留校做了老师。在外人看来,是和和美美一对。虽然因为陈初的到来,博士延期毕业,可无论如何并没有耽搁人生重要的进程,结婚生子买房稳定职业,这些都有了。
      长大后的陈初却明白,妈妈并不安于稳定,只是因为公务员薪水太少,房贷,车贷还有孩子,不得不留校求个稳妥。
      等到陈初升了初中,家里换了房子,是个两层的独栋。父母更忙了,只言片语中,他知道爸爸升了职位,以前反对父母婚姻的外公也主动上门了。
      只是,外公依然对他冷淡,见了面绝没有长辈的爱和善意,说话多半是有意无意的挑剔。
      孩子都是敏感的,面对这个世界,一开始是茫然和无助,接着是谨慎的探索,若发现没有危险,有爱的庇护就会变得胆大张扬和自主,若试探得到的是冷漠、疏离和嫌弃,就会变得小心翼翼。
      陈初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读书学习,书本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数学的世界里有数字图形的游戏,排列组合的玩具;语文课堂里他读到了温情脉脉的爱,远自千古的诗词歌赋,那些哀愁,那些干戈,那些清净和自由;化学那些奇妙的元素,酸碱反应,镁条燃烧的烟火,甚至茶碱的结晶体对称让他痴迷;他甚至迷上了蚂蚁,蜘蛛和蚯蚓。
      他还记得上幼儿园时总生病,发了烧就要抽血,妈妈抱着他,送到抽血的窗口。小小的手指伸出来,转过脑袋闭着眼睛不敢看,紧抿着嘴唇不哭,每次被那细小的针扎一下,妈妈总是先红了眼睛。有一次生病,医生哥哥告诉他细菌感染导致发热咳嗽,那个暖暖笑容的哥哥,安慰他,多喝水就好,那是他第一次被一个陌生人摸脑袋,获得了善意的安抚,虽然身体不舒服心里却很开心。后来他让妈妈买来了和细菌有关的读物,他想当医生,一个会轻声细语安慰小病人的医生。
      小的时候以为顺从乖巧就能换来大人的赞美和关注,长大一点见了表弟魏明卓才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然而自己永不会变成那会哭的孩子了。
      陈初上了楼,老旧的楼梯道很窄,声控灯时亮时不亮,摸出钥匙,顺利开了门,想开灯。才想起家里许久没有住人,电闸还断着。在楼梯口,开了电闸,听到了楼梯道的说话声,“慢点,小心脚下!”
      是舅舅的声音。
      “这楼里的灯怎么还是这样,嗓门不大,亮不起来,”说着,再次传来跺脚的声音。
      陈初站在三楼楼梯口,看着姥姥露出半个身子,后面跟了穿着夹克,身材略微发福的舅舅。转身将屋子里的灯打开,看了眼房间,像是有人定期过来打扫,屋子并没有多少尘土。从鞋柜里翻出几双拖鞋,摆在廊道上。
      “就知道小初回来了,准在这屋待着,小初,姥姥来了!”
      陈初洗了手,正准备烧水,姥姥就拉开虚掩的防盗门,和舅舅魏玄一前一后进来了。
      魏玄看着陈初穿着一件花格纹的毛背心,裤子没来得及换家居服,发梢上还沾着些雨水,拿着杯子正从厨房出来,就把雨伞挂在门口,在脚垫上蹭了蹭鞋,进来了。
      “回来几天了?”魏玄看老太太拉着陈初坐在了沙发上,开口问道。
      “两三天了,下着雨怎么晚上还过来了?”陈初看着姥姥,这两年姥姥的头发白了许多,就算染发也挡不住发根显露出的大片白色,虽然面容保养的还好,但眼角的细纹更密了。
      “姥姥不过来看你,怕你一忙起来就忘了!”说着,转头对魏玄说,“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和小初唠唠嗑,今晚就在这儿住下了。”
      魏玄看了眼陈初,又看了看老太太,慢腾腾从柜子里翻出抽纸擦了擦鞋面,纸巾由白变潮变黑也没听到陈初的挽留。直起身,看了一眼正低头倒水的陈初,就攥着脏污的纸巾出门了。
      “你这性格倒是和你舅舅像,”老太太把陈初递过来的杯子放到茶几上,往陈初身边挪了挪,抓起那只有点冰冷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说:“总是悄悄的,平时什么动静都不出,乖的呀,让人觉不出屋子还有个人,可一旦闹出点动静,可是地动山摇让人心慌!”
      陈初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太太抚摸着孙子的手,这只手和黛黛的手一样,指关节并不粗大,指尖圆润,指头上有些练功留下的茧子。从小这孩子就瘦,黛黛怀着他的时候孕反强烈,八个月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别人怀孕时珠圆玉润,黛黛是浮肿,还要不耽搁读书,更是辛苦。生他的时候没力气,刚出生的孩子又小又黑,在保育箱里呆了快一个月,先天营养不良,长大了就一直没胖过,虽说个子不低可就是看着单薄。
  &

第十六章 那盏心头的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