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太激动了,就呐呐的不再说话。
明朗看出来这是自家小姐害羞了,她只是很惊奇,这是少见的谢幸晚愿意出门,看起来还兴致不错的样子,她心里也是替谢幸晚开心的,于是接起话来,“好好好,小姐说的我都记下了,去庄子上肯定是要休息一晚的,小姐有想穿的衣服吗,我去准备好,前几天老爷从边疆送回来的袄子刚做好送过来小姐还没看呢。”
谢幸晚脸上有些红,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热情了,但是见明朗没有在意,又开了别的话头,于是不自觉的跟着过去,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表现对这个宴会的过于注重,状做随意道,“父亲送回来的肯定是极好的,就穿那个去吧。”说完就低头隐藏了神情假装继续琢磨她的话本子该怎么写。
明朗看着她这样子心里猜测这宴会上肯定是有什么人对谢幸晚是不同的,要知道,侯爷送回来的那些衣服她每次都要等到过年那天换上,每年新年伊始那几天都是穿侯爷送过来的衣服,穿完又小心翼翼收好,慌乱之间,谢幸晚连这个都没顾得上想,明朗看破不说破,心想自己这次定要好好观察一番,是谁能让谢幸晚这么重视。
于是去给谢幸晚祖父祖母问话的时候,明朗还是把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两个老人相视一看,也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事。“阿晚刚回来,愿意出门是好的,不过明朗在外面还是要仔细照看着,别让她在外面着凉了”,祖母犹豫了下,还是没压住自己对孙女的担心,“也注意着她跟别人的交往,阿晚从小没什么朋友,别让她在外边受了欺负。”
明朗应是便让她退下了,祖母叹了口气,祖父安抚她道,“阿晚长大了,这些事或早或晚都会来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以她父亲的性子,在这京里,没几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她,退一万步,她父亲没在,不是还有我们呢,等她回来,我们再仔细问问她。”祖母点点头,“阿晚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太懂事了,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以前不是这样的,终归还是她母亲做的太过分了,让这孩子性子变成这样,我是心疼阿晚的。”祖父也叹口气,不再说话。
另一边,谢幸晚正在准备动笔,但又停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她原意是想着写她和顾生的故事,她心想现实生活中没有的还不让我自己乱写乱想了吗,但下笔时又觉得没经过顾生的同意便将他编排到这书上,对他太不尊重了,于是只好停下笔,只留下还没开始写的书放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天早上谢幸晚早早起床收拾,穿上衣服后颇觉得无言,她父亲也听说她喜欢穿些素色的衣服,但作为父母总归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装作少年老成的样子,于是每年送过来的衣服都藏了些父亲的小心思,挑的花色全是时下小姑娘喜欢的,颜色有谢幸晚喜欢的浅色系也有她不习惯的亮色。
她此时穿的就是有些浅的黄色,谢侯爷不敢做的太明显,怕送过来女儿不喜欢穿,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懂这些,所以专门请了江南的裁缝嬷嬷每年都给她订做,算作是每年不回家给女儿准备的新年礼物。这样的拳拳爱女之心,谢幸晚没法拒绝,不过往年都是在家里穿也觉得无所谓,这会要穿出去,谢幸晚却觉得有点不习惯。
“明朗你觉得穿这个出去好吗?我觉得是不是不好看啊,要不换我寻常穿的,父亲送回来的留给我过年再穿。”明朗觉得自己身为谢幸晚的贴身丫鬟,应该给自己主子树立自信心,更何况谢幸晚穿这身衣裳是十分好看的,“小姐,这样子就很好看,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再换身衣服怕是时间有些晚了,这样,我帮你带一套,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再换上可好?”
谢幸晚也觉得自己有些大题小做,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在顾生面前就觉得自己是不够好的,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她太过狼狈,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她在感情面前总是有些自卑。
到达别院的时候快到午饭时间,下人们都在准备午膳,谢幸晚被请进亭子里,周围都有帘子隔着,三三两两坐在一个亭子里,只有谢幸晚是独自一人,她也不觉得尴尬,甚至还有些窃喜这样的安排,这样隔着,除了里面的人,旁边都看不见。
“你在瞧什么?”谢幸晚被这声音一惊,抬头望过去居然是顾生坐进来,“你怎么会在这?”要是平常,她必然会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但这会她被顾生突然出声吓到,又看见对方居然坐在自己旁边,话一出来她其实就后悔了,顾生看着她第一次露出小马脚的样子有些好笑,“我也是被安排过来坐着的,至于我为什么在这,这是我家。”
谢幸晚十分懊恼,觉得自己能问出这句话实属是没过脑子,下意识想反驳回去却又觉得自己同顾生并不算熟悉,这样的关系也不好多说,于是干巴巴道,“噢。”顾生看着她如坐针毡的样子,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一点怀疑,难道他就这么不招谢幸晚喜欢?但看着她那样也不想为难她,安慰她道,“等会应该还有人,我们再等等一起吃饭。”谢幸晚内心十分想跟她聊天,奈何到这时候她什么话也憋不出来,只好“哦好。”于是莫名其妙的尴尬气氛便在两人之间漫开,可偏偏两人像较劲一样都不说话,也谁都不走。
就这样待了一会,谢幸晚觉得自己刚刚表现的太差,觉得十分有必要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她想了一会儿,准备以你往日里来泡温泉吗感觉怎么样为话题打开僵局,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很好,正准备开口却被打断了,“顾生你今天怎么到这么早?往日你不都是最后一个到吗?咦,这是谢小姐,好久不见,你好呀。”到口的话硬生生被憋回去,谢幸晚只好回道:“你好。”
顾生一直悄悄注意着谢幸晚的动静,等了半天才等到她准备开口,这会被青山打断,没好气儿的瞪他一眼,“我向来是知礼的,你不要胡言乱语。”青山连续两天被说胡言乱语,觉得这个世界已经错乱了,偏偏旁边的程颜颜借机落井下石,“顾生哥,这倒是我头一次赞同你的话。”青山翻了个白眼,忿忿不平道:“程颜颜你就吃里扒外吧,你这么多年的怎么只叫他哥,也叫我一声呗。”
程颜颜不理她,自来熟的坐在谢幸晚身边挽着她的手,“阿晚今天也来了呀,几天不见我好想你。”谢幸晚可以接受别人不理睬她,但对程颜颜这样没有恶意的热情接近,她其实是有点无措的,但并不排斥,“昨日收到的帖子,想着没事做就出来走走,这几日天气更冷了,泡泡温泉也好。”程颜颜十分赞同,“阿晚你就该多出门玩玩的,你往日里没在京里,许多地方都不了解,你想去哪就告诉我,我带着你。”
顾生看程颜颜一眼,十分不明白程颜颜为什么能得谢幸晚的这么多话,他认真听着,想学习一下。青山一看顾生专心的样子,觉着自己也不能错过,也认真听起来。
谢幸晚一想别人对自己热情自己自然不能没有礼貌的无动于衷,于是自然而然说起自己的安排,“我准备明日宴会结束后,回去的路上去济慈寺拜一拜,再给我祖父祖母分别添一盏长明灯祈福。”程颜颜是个凑热闹的性子,听谢幸晚一说,也觉得自己也十分有去寺里祈福的必要,于是说道:“不如我同你一起去吧,也趁机给我父亲添一个,顾生哥,青山,你们去吗?”
程颜颜一问,谢幸晚才发现剩下的俩人一直在听她们讲话,她的目光跟顾生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颇有些促狭的意思,一瞬间又什么都没有了,她心想是自己的错觉,便心虚的移开眼睛。
顾生觉得谢幸晚这姑娘真的很奇怪,在他面前好像是个矛盾体,他这会有点搞不清,却是越来越好奇。于是他说:“雪天路滑不好走,我和青山最近也没什么事要忙,刚好也是在回去的路上,便陪你们一起去吧,也顺便替我父母添上两盏。”大家都这样说,甚至顾生都已经替他决定好了,他心里感觉自己不去为他父母添上长明灯,明日他不孝的话便要传到京城里去,只好答应下来。
于是谢幸晚单独的济慈寺安排就这样变成了四人行,她觉得顾生有些奇怪,又觉得自己这些时日太乱想了,便只好接受这个事实。
第4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