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弟死兄继,到那时我自保都嫌来不及,还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吗?
太傅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还是太怀柔了,总是想着跟人讲道理,殊不知真正的权利面前,只有废柴才肯唯唯诺诺,说大家能不能坐下好好谈一谈,咱们得讲讲道理。
讲道理哪有直接上手来的痛快。
我跟太傅长久以来的分歧就在这里。
也幸好我够了解他,晓得他并非是故意要寻我的错处,只是苦劝无法,只好明着说些不中听的话,不是老话说的忠言逆耳么,明知道作用不大,能听一点是一点吧。
就是他也太会为我操心了,操心也是白操心;
因为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改啊........
一个人生下来是什么样,这辈子就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先帝跟贵妃两个最会装傻的人,偏偏就生出我这样敏感多疑的脾性,别人犯了丁点的错便是大错,心情好可以抬手放过,心情不好便是抄家砍头,委实是任性了些。
或许这不是脾气太差,而是得了一种怪病。
一种‘你若不服我便杀你全家的病。
现在好歹年轻,还能在别人的劝阻下克制一些,还算克制的住。
我担心的是年纪大了怎么办;
母妃不知道,父皇也不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实是与旁人不大一样的。
说起来,那似乎是我刚晓世事,又或者是更早那会儿,那日我记得很深,印象也很深,众人皆围在我身边,面前的塌子上摆了一堆又一堆物件,砚台胭脂算盘桃木剑,简直应有尽有,不过那时我就已经懂得察言观色,清澈且稚嫩的目光一一环视众人,看出母妃是希望我拿书,父皇却想的是我去拿剑,于是不忍叫他们失望,两边都得照顾一下,最后一手抓着一个,众人见状便一同向贵妃贺喜,说五皇子生来聪慧,将来定能文武双治,为大靖谋得福祉。
总之就是一通彩虹屁,说我果然很聪明。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情况有个名词,叫作早慧。
早慧,难保慧极必伤,我很惜命,也怕伤到自己,便只好一个劲憋着,到了时间该习字时习字,该念书念书,也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过来了。
可能是憋的有点过头,以至于母妃死了,心里便也随即空了一大块儿,怎么都填不满似的。
我自那时起便开始思考,顺便在自己身上执着地找起了原因,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身体很健康,心灵很扭曲,是个当皇帝的材料。
似乎是某种缺陷导致,搞得我心眼很多,坏毛病也很多,偏偏想根除时却发现它早已深入肌理,甚至扎根于肺腑,表现的最浅显的莫过于我对旁人的漠视,以及十分热衷于给群臣找不痛快这一点。
简言之,便是人命与我而言实在很轻,轻若鸿毛,重若蒲草,上朝时看文官老头们吵架我觉得很有意思,然而反过来看着那些个原本人模狗样的家伙一朝溃败,看他们被抄家砍头,我同样觉得很有意思。
不过碍于名声,我目前只能杀那些个贪官还有废柴,这对我来讲姑且有些遗憾。
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作者题外话】:女主:劳资才是正经反派√
第三十二章 本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