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是。”提到这儿时，船长红了脸，好像喝了几杯大麦酒似的：“不瞒您说，他们还真不是什么罪犯，都是前些日子我从码头那儿雇来的，可花了不少钱呢。”
“主要是那几天突然来了好多客人要去对岸，凭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不过他们可听话的很，干活也卖力，我们倒也没出现过什么意外。”他随便指了一个水手，指挥道：“你，对，就是你，给这位老爷弄杯水去，快！”
被指到的人笑了一下，提着自己的樵斧走过来：“知道了，船长。”
尤伦皱了下眉，瞟了一眼对方手上的武器，心里忽然有些不详的预感。
还未出声让骑士挡在自己身前，那水手便猛地将手中的斧头往边上一剁，刚升起的锚又向水下跌去。接着，他狠狠地将武器掷了出去，直指尤伦的脑袋。
呼！
锋利的铁刃贴着头皮划过，樵斧牢牢地捅进距离他不足三尺距离的桅杆上。若不是史蒂夫爵士眼疾手快及时将他扑倒在地，恐怕青年现在就要首脑分家了。
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尤伦的脸，老练的骑士一个翻滚迎面对向水手，提醒道：“少爷，别发呆！”
而“水手”也终于在此刻撕下了自己平和的伪装，露出狰狞的笑容来，杀气毕露。
见自己一击未能得手后，他狠狠地剁了剁脚。收到领头人发出的信号后，其余三个水手同时拎起了自己的斧头，形成包围之势向他们靠近。
先前滔滔不绝的船长看到几个水手的凶相后直接被吓呆在原地，腿抖个不停，语无伦次：“你，你们？我，不是我，老爷，这，这这这……”
没有理会他零碎的呓语，尤伦在福伯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脸色苍白。
几个骑士神情紧张，纷纷拔出剑刃来，四人对向四个方向，将主人夹在身间：“少爷，请保护好自己。”
话音刚落，四个水手齐齐冲上前来。为首的那人随手抄了根鱼叉，对准史蒂夫爵士就刺。其余人也不落其后，用力挥舞着手上那杀伤力极大的斧子，横竖劈砍，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威廉和马赛神情坚毅，脸上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他们学着史蒂夫爵士和福伯的样子将银剑横在身前，提防着冲来的敌人。
两伙人几乎瞬间扭打在一块儿。
从未见过这番场面的尤伦几乎连惨叫都发不出，像个木偶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几人身上溅出的鲜血，分离的红肉白骨掠过眼前，让他痛恨自己的软弱。
痉挛似的大口喘气，青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迷茫之际，他遵从本能，狠狠地将桅杆上的斧子拔了出来，像个战士一样站在骑士的身侧。
虽然手还是抖个不停，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眼前至少能逐渐看清东西了。
说时迟那时快，最先动手的那个水手以一记挑刺挡开史蒂夫爵士的长剑，一脚将其蹬开些距离后，竟然不顾露出个大破绽，生生将自己的武器又掷了过来。
这次他可没有半分失手，锋利的鱼叉精准地穿过人墙的缝隙，对着青年的胸口扎来。
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尤伦也有了防备。死死地盯住武器的运动轨迹，他抡起斧头猛地向下一劈——铛！
很幸运的，他挡下来了，虎口传来的反震感此刻清晰的提醒着青年生存的美好。
在那之后，史蒂夫爵士揪住刺客露出的破绽，狠狠地将长剑插进了对方的心窝，银白色的剑刃染尽鲜红。
那人口中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倒在地上，鲜血渗的甲板上到处都是。
解决一个后，战局明朗，人数的优势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了史蒂夫队长的帮助，威廉和马赛二对一成功再杀一人。另外两人见局势不妙，互相对视一眼后，立马抛下了死亡的同伴，拼着背部受伤，硬是朝黑水里扎去。
噗通！噗通！
两声入水声后，甲板上回归平静。
四位骑士拄着剑气喘吁吁，底子弱些的两位见习骑士几乎倒下去，铁质盔甲上被劈出不少刀痕，线条柔和的面孔也挂了彩，几缕鲜红顺着嘴唇徐徐淌下。
“真见鬼！”史蒂夫爵士怒骂一句，粗鲁的揪起船长的领子：“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这是不是你早就算计好了的？！”
“不，不是，老爷，不，大人……”男人被吓得神志迷离，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真的不关我事儿啊，要是我真想算计你们，我哪里会只用四个人呀？”
“老爷，你们到底是谁啊？”
“尤伦·克劳穆斯。”舔了一下唇角，尽是些咸腥味。尤伦拉住史蒂夫爵士的手：“等一下，爵士，现在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接着，他扭头对船长温和地说：“船长，还能起航吗？”
“能，能能能能能！”他扒拉着爬起身来，狼狈地冲向船尾，“谢谢，谢谢大人您的不杀之恩！我这就起锚，这就起锚！”
“大人，您就等着吧，我一定会好好地将您们送到对岸的！我以我的性命保证！”
指挥两位见习骑士去帮船长的忙，尤伦捂着胸口坐在甲板上，几乎要炸裂的心跳短暂地将眩晕感给压了下去：“要命。”
不看、不听、不问；不看、不听、不问；不看、不听、不问。
他不断对自己重复着这三个词语，渴望令自己恢复平静，就像往常那样。
“少爷，这真的好吗？”身边的福伯满面担忧。
谢天谢地，他没受什么伤。只是年纪大了，体力衰弱不少，现在还喘个不停。
“就算不好，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尤伦抬头向天望去，苦涩地说：“四个。”
“只是没有什么武装的四个人，就将我们逼到了如此……”他踢了一脚地上的死尸，说：“若不是这个家伙拼了命都想要我死，再磨一会儿，恐怕我们就无力抵抗了。”
轻轻地将满是老茧的手放在尤伦肩头，福伯沉沉地说道：“少爷，您很勇敢。”
“我想也是。”
下一秒，尤伦连滚带爬，扑到栏杆旁，痛苦的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满眼只有不断浸染的血红色。
总会习惯的，这也是必须习惯的，他又对自己说。
第18章 船上的激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