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轮回，这样真的好么，这样真的值得吗？
可他都没说，他都没有立场说。
如果说他入轮回是因为后悔没有保住谢枞蕴，那谢枞蕴入轮回的执念，大概就是没能保住谢家吧。即使有一丝希望，她应该也会想试一下吧。
更何况，这个轮回中还有一个必然的结局，就是——谢枞蕴会死。即使死后又是另一次重生，可死亡是真真切切的。洛祈安再不能入轮回，而这重生轮回的苦楚，就要谢枞蕴来受着。她不记得一切，是反复的尝尽苦果，她若是记得，便是更苦。若是受这种苦楚，只不过是为了能记住他们之间的点滴，或许也是不值得的吧。
“还有多久可以考虑？”谢枞蕴总算明白，孟茜毫不意外、云淡风轻的态度，无非是因为她才是那个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神灵，她才是看遍轮回过往的那个人。世上痴男怨女，无边爱恨，作为孟婆，她看得太多了。而他们现在所无比珍视的这个世界，也只不过是孟婆看过的千千万万个世界中的一个罢了。
这苍茫人间中所有的空间和时间，都像是神仙们开的棋局，或是弹奏的一首曲子，一曲终了，他们这些微尘，恐怕连一个音符都算不上。所谓亘古，即是不以漫长为漫长，因此，他们的永世轮回，也只不过白驹过隙而已。
“没多久了，过了午夜，东宫兵变，会死人。”孟茜依旧云淡风轻，甚至嘬了一口茶。
“可即便我入了轮回又怎样？今天的事情会改变么？在这个轮回中的那些人，也是注定会死的。我入轮回只是为了在另一个时空中救下这些人，可这些人早已经明明白白的死过许多次了。我就活在这个时空，为什么还要再重新活过？如果要我从未曾遇见祈安那时重新来过，才能规避这些祸事，那所谓轮回往复，不过是自我欺瞒罢了。”谢枞蕴忽然站起来，“天道不公，可我却没资格抱怨了，毕竟我有了祈安。”
谢枞蕴看向洛祈安，眼里是无限缱绻，“祈安，我们走吧。”
洛祈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有点开心，又无比难过。如果这历来轮回都是自欺欺人，那现如今这一切，又能算是真的吗？在这样的轮回往复中，终于跟谢枞蕴并肩的他自己，又是光彩的吗？可是谢枞蕴说，天道不公，她却没了资格抱怨，因为她有了祈安。就这么一句，就让洛祈安觉得，即使这无限的轮回往复真真假假之中，他也是自欺欺人，那也都不重要了。
“好，我们走。”半晌，洛祈安终于牵起谢枞蕴的手。头脑发热也好，不计后果也罢，自私也都任别人说，即使宫变近在眼前，可他只想抓住这一瞬间。
第82章 曲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