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说完,又有内官典仪说了一通比赛规则、围猎场地划分,以及各种其他的礼仪絮言。
可谢枞蕴全都无心听。
她只看向站在对面的洛郢安。
洛郢安好像憔悴了许多,穿着一身戎装,虽然也是合身的,但总感觉神色十分落寞。
许久没见了,算上前世今生,大概有一年了吧。自从嫁给洛祈安,前世已经被今生冲淡了许多,可是再见到洛郢安,谢枞蕴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难过。
曾经她那么孤注一掷爱过的人,曾经她那么刻骨铭心恨过的人,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她也没搞清楚自己心里的感受,只是觉得悲哀。为自己,为皇家,为洛郢安,又或许是为洛祈安,她都感觉悲哀。
终于撑到礼毕,他们草草吃了几筷子东西,女使本是跟在后头跪着服侍的,但杏儿对着桌上一盘子杏仁酥垂涎欲滴,谢枞蕴就偷偷递给她,倒是像幼时去学堂,在先生眼皮子底下折竹蜻蜓一样有趣,倒是可以暂时冲淡她紧张的心情。
洛祈安看着谢枞蕴这点意趣,也没有打断,只是自己坐的更高些,背挺得更直了一些,把杏儿挡了个严严实实。
等到皇上离席,这场宴席结束,围猎踏青终于正式开始。
谢枞蕴早早回了营帐,洛祈安却去了谢思齐的营帐,虽然众目睽睽之下,洛祈安不可直接去太子营帐,但去谢思齐的营帐还是可以的。
“官人今早的药在府里用了,祖母身边的方内官又送过来两份药,说是怕我们疏忽了,忘了带,我已经谢过了,也让他转达,我们的药是齐备的。”等到洛祈安回来,谢枞蕴跟杏儿正在收拾戎装盔甲,一一挂好。
“多谢娘子回旋。”洛祈安坐下喝了一口茶,便又站起来,“娘子可需要帮忙吗?”
“这倒是不必,但我倒有些好奇的事。”谢枞蕴刚说完,洛祈安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洛祈安手扶着桌沿,细细听了一会儿,才上前来,没羞没臊的贴着谢枞蕴,“好了,娘子问吧。”
“你那日在国公府,是也听到了什么响动吗?”谢枞蕴看着刚才洛祈安的动作,忽然想起来婚前赏梅宴,他在国公府里廊亭中,也是这样捂住自己的嘴。
“是,许是我多心,但那日我总觉得是有人。”洛祈安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意味,不自然的垂下眼睛,谢枞蕴也配合的不再问。
“我刚刚是想问,你们是打量着,让谁去抢这个萨仁公主。”谢枞蕴知道他们商讨的也无非是这些事,倒是有点好奇会不会是谢思齐领了这个任务。
“我们打量着倒是用处不大,”洛祈安微微叹了一声,“父亲已经有考量了,昨夜召了谢大哥过去,叫他保底打一轮,再输给壅王殿下家的永平世子。”
“永平世子?”谢枞蕴忽从心底里凉了一下,“且不说壅王殿下如今已经为着修道成仙而整日炼丹至有些疯魔,这永平世子不是出了名的京城浪子吗?”
“不尽然,洛赫扬这个人,还是有志向的,同类相比,我能理解他。”洛祈安抚摸着谢枞蕴的手,稍稍摇了摇头,继而点了点头,“不过他父亲壅王殿下,确乎是疯魔了,但却不是为着修道成仙,只是为了能见到他妻子,也就是洛赫扬的母亲。”
“是啊,听说自从十年前壅王妃过身,壅王殿下就一直称病不朝,”谢枞蕴任他抚摸着,身子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在洛祈安怀里,“但说也是天不假年,壅王妃不过是小产,怎么就还能血流不止而过身了呢?”
“实则民间有许多小产而亡的女子,只是贵胄皇室少有,因而你听的不多,”洛祈安也是想到女人总要过这个生死关,忽然有些紧张,紧紧抓住谢枞蕴的手,“壅王妃可能也是流年不利吧。壅王殿下想当年与父亲兄友弟恭,不知帮了父亲多少,现在这幅样子,却仍要被父亲利用。”
“但你不是说永平世子是有志向的吗?”谢枞蕴眉头稍稍皱了皱,洛祈安是一贯把今上往不好的方面想,但她觉得,或许今上无此意,反而是洛赫扬自己请求的,“或许真是他自己想要呢?”
“洛赫扬喜欢的,另有其人,他不会为了一个萨仁公主,放弃他喜欢的人的。”洛祈安说的倒是斩钉截铁,似乎亲眼得见过似的。“且若是他不曲意逢迎,他也没办法讨到萨仁公主的好,若要他曲意逢迎,那恐怕也会是掣肘。”
第27章 围猎(4)比武招亲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