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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连所忠之主都能叛离,又为何不能把事情做绝,兄长既然都能眼见着太子身死,为何却无法下手杀掉洛祈安?
若是兄长无法下手杀掉洛祈安,也就是兄长仍旧秉持大义和气节,那他们必然不会叛离太子殿下。
那么上一世,他们会不会是表面辅佐洛郢安,实则为太子殿下铺路?可到最后,计谋被洛郢安识破,所以才被铲除?可是如果是按照这条线路走,那么谢枞蕴岂不就成了谢家的弃子?
那么她所谓的愧疚与不安,究竟从何而来?
或许不论她嫁不嫁给洛郢安,事情的走向都不会有太大变化,又或许,正因为她嫁给了洛郢安,才让洛郢安与谢家彼此利用却又彼此背叛。但她是成了两方的工具,而并非她自己所想的,一切由她而开始。
“所以这些,都是你们算计好的?”谢枞蕴忽然有些生气,重生归来,她从头到尾只想着保全谢家,可她要保全的她眼中的那个谢家,仿佛跟这个把自己当棋子的谢家,毫无关系。“那若是当时,我硬要嫁给二殿下,二殿下也要了我,你们又如何?”
有一句话谢枞蕴还是没能说出口,那就是,如果我嫁给了洛郢安,你们就要以我为筹码,博取洛郢安的信任吗?
“哪里有这种如果,二殿下不是去南部治理水患了吗,妹夫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是吧妹夫。”谢思齐还是了解自家妹妹的,虽然并想不明白自己妹妹为何生气,但自家妹妹已经生气了这点,是板上钉钉的了,赶紧接话,想结束这个话题。
“若是二殿下真有本事能要了你,谢家就会效忠于二殿下了。”洛祈安看着谢枞蕴,不疾不徐的说出这句话。
谢朝阳和谢思齐都一时语塞,这到底谁才是谢家的人?洛祈安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连他们自己都愣了一愣。
“蕴儿,你还是没明白,”洛祈安盯着谢枞蕴,一字一顿,“当今圣上,旭朝明德皇帝,并非傀儡,更不是无能,如今也算得上国朝开国以来的安宁盛世,虽然还可以更为光耀,但不可否认圣上的功绩。
不论是谢家,还是文物诸臣,下首百官,都是以陛下一言为圭臬,唯陛下马首是瞻。
若二哥能得到陛下赐婚,那么,至少陛下是给了二哥与太子制衡的机会。谢家所言所行,都是遵循陛下圣谕,并不能以一己私欲为度量。”
洛祈安说到这里,谢枞蕴算是有些明白了。
当初洛郢安能求娶到自己,恐怕是栽赃了太子某些事,导致陛下认为太子有些独大,而自己春秋鼎盛,还不到要放权的时候,因此打算找个人,稍作制衡。本来打算把谢家给洛祈安,也是为了保这个儿子的一世安稳,再加上免得兵力太过往太子身上倾斜。
上一世,今上或许是想,现在既然洛郢安有意求娶,那么把谢家给洛郢安倒也无妨,毕竟谢家终归是听自己的,只要自己不废太子,谢家倒也不敢做出什么帮洛郢安夺位一类的事情来。
而如今,西境在四皇子那里,北境给了三皇子,又派了二皇子到南部去收买人心,或许,还默认了他在南部养军,都是为了制衡太子在国朝的势力。
东面富庶之地还有京都,遍布太子的势力,今上也不是不知,但毕竟是将来的帝王,有些自己的势力倒也没什么,总归这个儿子还是仁厚纯孝之首,做不出什么篡位的事情来。
但皇家人心,总没有对人全知全信这一说,因此才有了这诸多的考量。
不止谢枞蕴是棋子,这天下,谁人又不在这盘棋局中呢?
“殿下洞明,臣下佩服。”谢朝阳早就知道,今上的儿子,不会有一个是差的,但洛祈安这般说,还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本想摆摆做人岳父的谱,可洛祈安说完这些话,谢朝阳突然觉得,也只能尊称一声殿下了。
“蕴儿,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要慢慢明白。”谢朝阳招招手,示意谢枞蕴站到自己身边来,“这旭朝是陛下的国朝,天下也都是陛下的天下。”
谢枞蕴自然明白父亲和兄长的考量,也明白他们的意图了。只是他们应该没想到,太子刚被罢黜,今上就急病驾崩,留下诺大一个旭朝,群龙无首,所以洛郢安才乘势上位。
当时爹爹和兄长或许也犹豫过,要不要扶持太子,可是毕竟谢枞蕴已经是洛郢安的王妃,他们投鼠忌器,失了先机。
洛郢安趁乱起兵,本就占了先机,彼时又没有名正言顺的太子,反而却只有洛郢安一个人被封了王。太子既是嫡子也是长子,却是先皇亲口罢黜,言太子洛羲安失德,那必然于皇位无望。
既然如此,往下顺延,皇位自然就到了洛郢安头上。这谋局,也算是环环相扣。天道无常,时势逼人,谢家夹在其中,也是毫无选择的。
”那如今,太子那边作何打算?“谢枞蕴既然明白了形势,也就没那多问题可再问了,只是想弄明白,这一次,太子是不是也要先有动作了。“恐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太子殿下一味仁厚,或许也并非长久之策。”
“所以,当下当务之急,是找出,风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吹去。”谢思齐开口,陆云跟谢朝阳对望一眼,表示赞同。洛祈安静静听着,不动如山,不知在想什么。
谢枞蕴猜,洛祈安现如今跟自己想的,是同一件事。那就是,上一世,今上为何突然暴毙?
上一世所有乱局,就是从废太子与今上暴毙开始的。废太子这件事自然是谢郢安搞的鬼,可是今上暴毙……
虽说这件事左看右看也像是洛郢安得利,所以始作俑者,也应当是他。但,若说谢枞蕴还对谢郢安有那么一丁点了解,那么她仍旧想为他辩解一分。洛郢安看今上,如天神一般,又怎会真的下此毒手呢?
不过上辈子洛郢安杀的人实在太多,谢枞蕴即便想从头数着,都是数不清的,倒也不差一位阻挡自己登顶的生身父亲。
毕竟,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在皇家,虽是规矩,却也是笑话。
第17章 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