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身边,后来又被太后抱在怀里。
再后来,太后推脱说年纪大了,累了,回了宫,洛祈安自然也跟着太后回宫了。那场夜宴,洛祈安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也仿佛并没人记得他这个人。
洛祈安十五岁那年,他不能再养在宫内,于是开门立府,但还是被太后特许,常常探望。
可是上辈子,洛郢安上位之后,对太后的态度,也形同软禁。虽然太后在朝中还是有些盘根错节的势力的,且也懒得管朝堂纷争,所以洛郢安倒也并没对她做什么,但毕竟为保万无一失,肯定还是要采取些举措的。
虽然她那八个月,再没听到也再懒得听外面的消息,但她猜也能猜到,太后,并不会好过。
谢枞蕴想到这里,忽然有种难过的感觉,或许更像是,兔死狐悲?也不对,狐也已经死了。利益、权势,就真那么好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是总有些人,只不过是想寻一方净土,守所爱之人,了此余生罢了。
或许对于洛祈安来说,他也只是祈求安宁而已,皇位争夺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连他的安宁也打破?洛祈安啊洛祈安,太后大娘娘是这世上最疼你的人了吧,可是太后最后却被洛郢安那样对待,你对你这个二哥,恐怕也会有恨吧。可现在的你,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还一无所知吧?不过,即便你知道了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没有能力的弱者,就活该被欺负吗?处心积虑的强者,就应该被敬仰吗?
谢枞蕴不明白,她也从不想明白。
幸好,她现在回来了。纵使不能改变所有,但能改变多少就改变多少,总要做出努力才是。
谢枞蕴来不及感慨了,赶紧将记忆调整到她跟洛祈安的第二次相见。
第二次,是上一辈子她跟洛郢安大婚之前。
皇上赐婚虽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毕竟有过跟洛祈安的相见礼这回事,总要做做样子。所以皇上当时是召了洛郢安和洛祈安两兄弟前来,隔着屏风,与谢将军和谢枞蕴共商此事。
不过洛祈安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最早问的就是他,他当时说的也十分妥帖。
如果谢枞蕴没记错,洛祈安说的好像是:“自古以来就是先兄后弟,兄友弟恭,兄长未曾议亲,按理说,儿臣是不可能先行议亲的。只是祖母太后大娘娘见我体弱,也纳不成什么通房,想着早些成婚没准能冲冲喜,因此也是为我的婚事操碎了心。说是谢将军将门虎女,定能镇得住我的府邸宅院,因此才冒昧的求了个相见礼。不过相见礼前一天,谢小姐就突发急症,自此缠绵病榻月余,因而也未能见成。儿臣以为,或许是天道昭示,以为此婚不合天时,早已经绝了这个念头。只盼着谢小姐与皇兄能够得偿所愿,琴瑟和鸣。”
这话任谁听了也就是个场面话,但是今上却十分受用,父亲也夸洛祈安是个得体的好孩子,完全不尴尬。而且洛祈安说完,推脱身体不好,就先回去了,回去之前还送了一份见礼给谢枞蕴,说是送给未来嫂嫂的小小心意。
可谢枞蕴看着,绝不像是小小心意,是上好的玉雕,雕得跟真的似的,是御花园中的假山湖景,估计也得费不少金银,用不少巧思,任谁都要说一声体面。
这个礼物,这番话,也让谢枞蕴高看了洛祈安一眼。只是后来,许多人许多事,都赶在一起,她也来不及去花时间了解这个人了。
而这第三次见面,应当就是洛郢安登基的大典,谢枞蕴作为皇后,站在屏风后面,也有许多繁琐的礼仪,更是无心看殿外诸臣。但她还是轻易地瞥到了洛祈安。
因为,他实在太特殊了,他无官无衔,旁人都有官服,只他没有。他就站在那里,一袭白衣,飘飘欲仙,隔着屏风,都看不清脸,自然也看不清悲喜。
但谢枞蕴总觉得,他透过屏风,看了自己一眼,虽然得不到确认,但谢枞蕴,就是有那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是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从头到脚,从皮囊到灵魂,从前世到今生,这样铭心刻骨的一个眼神。
想到那一瞬间,谢枞蕴突然心乱如麻,不断地理着自己早已经顺顺畅畅的发丝,眉头结成一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对着杏儿,还是对着自己,懊恼地说了一句:“我怎么就没注意他呢?”
第3章 上辈子我怎么没注意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