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远跌跌撞撞起身,四周景物已经恢复了正常,重新变成了那昏暗中的扶安国都。
“小道长这是怎么了?”城门楼一名负甲兵丁将陆心远搀住,对着陆心远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陆心远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上净是泪痕,心底疑惑更深,怎么刚刚自己一靠近这城门就跌倒在地,还满脸泪水?
不知情的兵丁只以为这小道士脚下不留神跌倒,磕碰之下疼得流泪。便好心搀扶着陆心远。城头上一名同样穿着甲胄,却明显比守城兵丁军衔高了一头的甲士不耐烦的催促着陆心远要进城赶紧进城,别耽误了他们的正事。
陆心远轻轻抽出手臂,然后朝那兵丁一拱手,道了声谢便进了城。
萧离栀站在不远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嘲弄。陆心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并未与萧离栀交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事情。
师徒二人慢悠悠行走在扶安都城的街头,此时天热已暗,纵使是一国都城,天黑之后街上行人也渐渐稀少起来。
陆心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襟,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便假意咳嗽了一声,引来前头萧离栀的注意。
“怎么了,小道士,没钱找住的地方啊?”萧离栀看着陆心远一副波澜不惊,却又处处透出窘迫的样子,心里没由来的极为愉悦。
陆心远轻咳了几下,萧离栀也并未再过多嘲弄萧离栀,而是伸手往自己袖里摸去,掏出好大一块金银。
“走吧,算我请你的。”萧离栀得意洋洋的朝陆心远扬了扬手里的金银。陆心远无奈的摇了摇头,人生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若是平日里,陆心远自己找个僻静之敌,打坐一晚朝也算对付过去。可如今身处皇都,藏龙卧虎之地,自己还有这便宜弟子,还是大隐隐于市的好。
同样是自小长于山门之内,萧离栀却明显比陆心远更加熟悉俗世一些。萧离栀带着陆心远走进一家客栈,客栈跑堂急忙迎了上来。
“您两位是一起来的?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要两件客房,一间上房,一间…你们随意就好。”萧离栀犹豫了一下说道。一旁陆心远则无奈的朝店小二笑了笑。
店小二眼珠一转,心里马上有了猜想,这两位多半是吵架的小情侣。店小二奉承的笑道:“得嘞,马上给您安排!掌柜的!两间上房。”
柜台之上昏昏欲睡的老掌柜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然后从柜台下面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
“两位,不好意思,都城规定,凡住店者,皆须在这上面登记下个人信息,您看你们谁先来?”店小二一手托着册子,一手拿着根没什么毫锋的毛笔笑着说道。
萧离栀拿起笔两三下写好递给陆心远,陆心远仔细一看,萧离栀分明写着“肖莉,清河县人士。”
陆心远笑了笑,也拿起笔写了起来“陆辛,清河县人士。”
迎来送往颇多的店小二识得些文墨,瞧了瞧,好嘛,多半是两个背着家里逃出来的小情侣,不过这姑娘看着像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喜欢上这么个土里土气的小道士。这小道士也忒不守清规戒律了些。
心里这么想着,店小二面上仍是一副奉承笑意。领着二人上了楼。
陆心远与萧离栀拿了钥匙各自在门前站定下来,两人屋子相隔不远,恰好在走廊对过。
萧离栀突然开口:“晚上没事别吵我。”
陆心远点了点头,也懒得跟萧离栀多说什么。
一旁的店小二则是心中窃笑,好嘛,这俩吵得还真凶。
两人各自进了屋,然后关上了房门。店小二下了楼,瞅见那老掌柜正翻着那厚厚的名册。
“哟,老掌柜的,瞧出了什么?”店小二笑嘻嘻的问道。
老掌柜的摸了摸稀疏的胡须,脸上露出古怪笑意。“小子,你信不信,待会那姑娘肯定会忍不住去找那小道士的。”店小二则是摇了摇头,表示不信。“这二位多半是吵了架的,哪有那么快就和好的。”
老掌柜捻须笑道:“要不是你小子年轻呢,哪里明白姑娘家心思,刚刚那姑娘虽然嘴里说着别去吵她,可分明就是在告诉那小伙子,晚上要再不找我,我就真生气了。我看那年轻道士一脸木讷,多半是没听出这话外之音来,看吧,那姑娘保准沉不住气,晚上去找那年轻道士的。这女人的话啊,你就得反着听”店小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朝老掌柜伸出大拇指。“高,还得是您老人家高!”
老掌柜迷起眼睛笑道:“这男女之道啊,里头条条框框,学问可大着呢,你小子多学着点。别以后讨不到媳妇。”
店小二也是咧嘴一笑,然后摆了摆手。“别,您可别洗刷我了。您啊,接着睡会,我去后厨看看。”
回到自己房间,萧离栀急忙用术法封住了整间屋子的气息,直接盘腿坐在床上,萧离栀手掐法诀,一道道湛蓝色的光华从其体内涌出,在其身前形成一道阵图,萧离栀咬破自己手指,将自己一滴指尖血滴入阵法之中,瞬间那滴血液化作丝丝游离的血气融入了阵法之中,让整座阵法都染上一丝绯红之色。
萧离栀闭上眼睛,将心念融入阵法,开始了搜寻。
明明已经封好了整间屋子的气息,走廊另一边的屋子里,陆心远却突然心生感应。起先陆心远没打算插手萧离栀的动作,只因为在满仓郡的时候,萧离栀就曾经施展过这一阵法,借以感应其父亲的下落,结果却是以失败告终。
栖云山山主萧远桥,在被李云象一人攻破栖云山之后,便一直被囚禁。萧离栀虽然知道在一月之后,李云象会与陆心远于栖云山商议归属一事,却始终放心不下自己的父母,这几日下来也时常借着以前都是萧远桥这个父亲感应女儿下落的阵法,去探查父亲那边的情况。
陆心远摇了摇头,心道萧离栀真是犯傻,此时栖云山那边必然牢牢被李云象的霸王一气宗把守,若是这么轻易的就让萧离栀探查到,那也未免太小看了霸王一气宗跟李云象了。
但是在感应到那个年轻女子再度咬破自己舌尖,吐出一口鲜血融入阵法无果,打算动用自己心尖血的时候,陆心远也微微动容,顺着两人之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牵连,将自己的气机运转了过去。
萧离栀浑然不觉,只觉得突然体内生出一股磅礴的气机,随即运转阵法,终于,在那湛蓝色阵法之内,出现了一个光点。
萧离栀大喜过望!如此看来自己父亲还未遭毒手,于此同时,身处栖云山幽涧之中的萧远桥,也好似有感应一般,突然抬头看向扶安国都的方向。手脚皆被金精锁链穿过的萧远桥,突然眼神激动,引起幽涧内看守他们的黑袍老人的注意。
萧远桥急忙收起自己的气机,随即萧离栀阵法之内蓝色光点也突然消失。
“桀桀,别藏了。刚刚是你女儿对吧。”裹着一件宽大黑袍的老人半身立于黑暗之中,对着萧远桥冷笑说道。
萧远桥冷哼一声,忍着剧痛扭过身子。
“桀桀,那小姑娘真是命大,能从我手里逃走,还抱上了鸡鸣山这条大腿,真是好深厚的福缘啊。”黑袍老人阴测的说道:“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那女儿,被鸡鸣山天君收入门下,现在已经是道尊的徒孙咯。”
已经别过身子的萧远桥虎目圆睁,内心掀起来惊涛骇浪。之前听说过鸡鸣山天君
第79章 少男少女的夜话[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