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翻出一盒奶片递给图迦，桑矢看着箱子里的方便面两眼放光。
早就听人说泡面好吃，可她前十四年只喝过营养液，变成丧尸后又味觉失灵，不吃生肉也只是为了提醒自己，曾经是个有尊严的人，可实际上什么味道都尝不到。现在她有了新身体，可得好好尝尝这东西。
图迦正在晃动手里的奶片盒子，当玩具一样摇得哗啦啦作响。桑矢接过来拧开盒子，掏出一片塞进他的嘴里。
浓郁的奶香味在舌尖化开，图迦眼睛睁大，一双眸子亮晶晶放着光。
“吼吼次！”图迦嗦着奶片，口齿不清地说。
桑矢眯眼笑着，也给自己嘴里塞了一片：“唔，果然好吃。”
“拿着，不许捏。”她拿了两包方便面放在图迦怀里，“一会煮这个给你吃。”
在屋子里翻翻找找了半天，桑矢终于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摆放好，露出了一扇被挡住的门，图迦这才注意到，这个屋子要比从外面看小的多。
桑矢领着图迦进去，门后是个更大的屋子，和刚刚杂乱无章堆满东西的小屋不同，这个屋子整洁干净，一排排书架整整齐齐地摆在屋子里，虽然拥挤却极为有序。
“我想给你看看这个。”桑矢的语气有些伤感。
她没有机会上学，连字都认不大全。末世里最先被抢空的永远是食物和水，然后就是可以防身的利器，可以带在车上做储备、又可以点燃烧死丧尸的汽油，衣物、棉被、绳索、蜡烛、手电筒、棒球棍、甚至各种味道奇怪的刺激性喷雾……唯独，没有人抢书。
她曾见过一个小女孩，和她变成丧尸时一般大。那孩子在废旧的工厂里，被几个男人堵在角落，哭喊着求饶也只是换来男人扯住头发的一个巴掌。女孩害怕地缩成一团时，怀里还紧紧搂着一本书。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她是联军通缉的全民公敌，一露面就吓得几个男人尿了裤子，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带头的那个还是高阶异能者，联军所谓的人类之光。
人类之光，不过如此。
她一个巴掌打在那男人脸上，掏了那几个男人的心，当着他们的面捏碎，看他们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却一点都不痛快。她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恶人的心也是红的，也有烫人的温度。
拎着尸体离开时，那女孩叫住她，无视她青色的脸孔和长长的獠牙，红着眼睛问她：“姐姐，你是齐天大圣吗？”
她不明所以，只是接过了女孩送她的那本书。后来她扫荡了附近的图书馆，翻着字典磕磕绊绊地看完了那本《西游记》，忍不住自嘲。她算什么齐天大圣，不过是临时起意，杀几个人罢了。
“图迦，我想给你看看这个。”桑矢摸着书架上的书，忽然有些羞愧，“我认识的字不多，看这些书总是想睡觉。不过这里面的内容是很厉害的东西，我教你怎么认字、查字典，你来学会它们，好吗？”
她蹲下来看着迷茫的图迦：“外面的那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可是那些东西用过了就不会再有了，就像你刚刚吃的奶片，吃了就没了。但是这间屋子里的书，你看过之后记在脑子里，外面的那些东西，每一样你都能靠自己造出来。”
“我想学。”图迦坚定地点头，“我阿姆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可惜她没有做好。她说第一个鱼就是多刺怪，第二个渔是抓多刺怪的方法。我不是很懂，但是我觉得你说得对。那些东西不能拿出来，但是我们可以学着做一些，比如你这个……这个装东西的地方，我们想办法做一个，就不用住在山洞里了。”
桑矢听见他那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眼泪“唰”地涌出来。她曾在书里看到过这句话，原来图迦的阿姆……
第9章 煮面,空间里的小木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