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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踏着清晨的阳光,张小磊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村子。
在院中将背篓放下,正待拿出送给父母的礼物,张小磊本能地感到不对。
“父亲的弓箭长矛是他最心爱之物,往常狩猎归来都要先放进屋内,怎么会这般随意地置于院中?”
“咳咳……”
正当张小磊疑惑之际,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里屋传出。
“父亲!”
张小磊心中一惊,来不及细想,跨步推门,向着里屋冲去。
随着张小磊日益成长,每次回乡总能带回一些银两物件,张家的条件有了不小的改善。
只是此时,张小磊已然无心观察家中的改变,行至里屋门前的张小磊望着屋内的场景红了双眼。
里屋内,一个温婉的妇人坐在床边掩面,长年的劳作让这妇人脸上多了几许沧桑,鬓角间竟有几丝白发。
往常木讷严肃的汉子此刻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嘴里发出阵阵咳嗽。裸露在外的右臂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斜着,深可见骨头!
瞧见这一幕的张小磊双目通红,捏紧双拳走到床边,极力忍住怒火轻声道:
“娘,孩儿回来了,爹的伤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打了这么几年的铁,他分辨得出来,那是刀伤!动手之人手上还有功夫!
妇人沉浸在悲意之中,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这才发觉儿子回来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的妇人不由自主地哭出了声来。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妇人在张小磊的安慰下逐渐稳定下来,眼中悲意未减却已然能将事情始末道出。
两月之前,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强人将西面的山林强占,并将周遭的猎户赶了出来。
山里的猎人依山而生,除了西面的山林之外,四周并无适合的猎场。日子一久,猎户们的生活难以为继。
这个时代与上个世界的宋朝有些类似,张小磊家中虽有他带回来的散碎银两打底,但村中其他猎户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三日前,村里的猎户们商量着偷偷进山,只要不弄出大动静,那么大的山林弄点野味补贴家用并不困难。
本来一切顺利,猎户们狩到一只麂子和几只野兔。满心欢喜想着回家后能给愈加清苦的生活带来一点点改善,哪知回程之时还是被巡逻的山匪发现了。
山匪们要猎户交出麂子,众人虽怒,但为了安全还是依言照做了。哪知山匪不依不饶,连野兔也要拿走,不给众人留下丝毫!张小磊他父亲不给,那些山匪拔刀便砍,若非邻家李二拉了他一把,那一刀就当胸去了。
山匪砍伤了人,激怒了村里淳朴的汉子,剑拔弩张之下,张小磊的父亲又被匪人踹中胸口,若非那日巡逻山匪仅有三四人,村中猎户人数众多,怕是就回不来了。
张小磊听罢,脑中“嗡”的一声,瞪圆的眼中充斥着无法遏制的怒火,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指甲陷入掌肉之中竟不自知。
良久,张小磊颓然地松开了紧握地双拳,眼中隐含不甘。
他只是个铁匠,虽然学了几年拳术,打了几年铁,但在他的潜意识中,自己终归是个普通人。
看着眼前受伤的父亲和悲恸的母亲,张小磊终于明白了上一世的“无能狂怒”究竟是什么意思了。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渴望力量!
然而眼下,父亲的伤不能再拖,还要到镇上去请个郎中来才行。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事情要做。
安抚好母亲,又托请了邻居帮衬,向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脑海中无数的话本小说都在告诉他,这种时代的山匪,虽然暂时退去,十有八九是要来报复的。
见了村长,张小磊开门见山道:
“村长爷爷,我父亲他们遇袭的事情,您怎么看?”
老态愈显的村长在这件事情上并不糊涂:
“你是怕山匪前来报复?放心吧,我已经交代了村内青壮,这几日要格外小心。”顿了顿又道:
“只是单凭村子这些农夫猎人,还是不够,得报官才行,这几年你在镇上谋生,熟悉情况,这事情还得你去做。”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古人诚不我欺!”张小磊心中拽了句文。
三言两句之间,这个给张小磊起名“众石”的老人将他的想法与应对和盘托出。这般见识手段,可不是普通村民能有的。
张小磊心中的担忧与焦虑散去不少。事情已过了三日,以张小磊的脚力,一来一回哪怕不眠不休也得三日之久,此时却是再也耽搁不得。来不及与父母招呼,向着林镇方向狂奔而去。
第四章:七年与惊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