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的体内,有一股来历莫名的气流,不断的在他体内成长,他身体的异变,就是这股气流造成的。”
“但是怎么治,老道我就不清楚了。”老道士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有些复杂。
似乎是破庙阴冷的环境,让张小磊体内的灼热感稍微减轻了一些,听着老道与父亲的对话,他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爹,咱们回家吧,我想娘了,想吃獐子肉了。”张小磊此刻的身体虽是个少年,可他仍然强忍着体内的灼痛开口道。
汉子默然,伸手将少年抱在怀中,向着破庙外走去。怀中的少年忍着剧痛,一言不发,除了最初病发,这一个多时辰里,少年竟然没有哼过哪怕一声。
行至石桥,面前一个光头汉子拦住了二人的去路。正是光头铁匠,张小磊口中的梁叔。
梁姓铁匠欲言又止,木讷汉子望了他两眼,忍着心中的烦躁开口道:
“老梁,你拦住我是有什么事么?”
梁姓铁匠是张小磊出生后没多久来到村子里的,据说是镇上来的。平时帮着村里人修修补补,也不收钱,就换些吃食和生活必需品,一来二去,在村里倒是人缘极好的。
铁匠犹豫片刻,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道:“张大哥,我想收二狗做徒弟,让他跟着我学打铁。他身上的毛病,我能治。”
沉吟片刻又道:“我虽然是个铁匠,但也识得几个字的,教导他启蒙识字却是够了,家里祖传了一套拳架,一式锤法,练好了,能控制他体内的那股气流!”
木讷汉子听罢,脸上表情变幻,绝处逢生一般的笑容在汉子的脸上咧开。听到儿子有救,这位汉子哪里还来得及想到这些事情背后,究竟有怎样的古怪。当即答应了下来。
铁匠紧随在父子二人身后,到了张小磊的家中,温婉的妇人瞧见自家儿子的样子,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铁匠温声开口:“嫂夫人莫急,孩子的病,我能治。”
妇人听罢,惊喜连连。一番感谢自不必再提。嘱咐汉子将少年放在床上平躺,铁匠伸出双手在少年的身上点了几下。
说来也奇怪,就那么平平无奇地几下,张小磊原本涨红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正常。而少年也随之沉沉睡去。
“日后,就让二狗随着我打铁吧,先从拳架练起,慢慢来,终有一日,会好的。”
夫妇二人感激涕零,将剩余的獐子肉悉数塞到了铁匠怀中,这是村里的人们最为质朴的感激。铁匠只得苦笑着收下。
隔天之后,张小磊开始了他这一生的“学习生涯”。按照父亲与铁匠的约定,上午到铁匠铺跟随梁铁匠识字启蒙,晌午之后随着梁铁匠学习打铁技艺。
这个世界的文字虽然有些晦涩难懂,可张小磊毕竟自带知识bug,一番学习下来倒也没什么可讲的。
值得一提的是,梁铁匠传了他一套拳术,无非马步、冲拳一类,与上一世的武术倒有些类似。
按照梁铁匠的说法,这套拳术是祖上传下来的。打铁是个力气活,习练这套拳术,强健体魄的同时还能为以后学习打铁立下基础。只是以张小磊堪堪六岁的年纪,连一趟拳术都难以完整地习练下来。
三个月后的某天,当张小磊终于能够完整地打完一趟拳时,梁三又为张小磊准备了一个大木桶,桶内绿油油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药草味道。每次练完拳,梁三便让张小磊跳进木桶内浸泡半个时辰。
除此之外,梁三交给张小磊一个半人高的暗紫色背篓,吩咐张小磊道:“从今天起,练拳的时候就将这个背篓背上,药浴的时候再卸下来”
起初张小磊总以为自己成了梁铁匠的某种实验品,毕竟上一世脑洞大开的各类影视剧中,这类药桶一出现准没什么好事。
时间一长,张小磊发现不论是梁三传给他的拳术也好,泡的药浴也罢,似乎对他的身体并无害处;相反每次练拳泡澡之后,身体总是暖洋洋的。身材体质一日好过一日,见这拳术和药浴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张小磊练得更卖力了。
就这样,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三年后,张小磊九岁了。
三年下来,梁三望着眼前长高了许多的张小磊暗自点头,这小子年纪不大,但吃得了苦,耐得住磨,悟性不低的同时静得下心。心性倒是比同龄人强了不少。
对于张小磊来说,静心与坚持是前世做得最多的事情了,是以三年下来,倒没有叫过一声苦。
说来也奇怪,自从张小磊跟着梁铁匠习练拳架以来,他六岁生日那年的怪病,就再也没有复发过。
几趟拳打下来,满身大汗的张小磊背着背篓跳到梁三身边道:“梁叔,我娘说晚上到家里吃饭,我爹猎到几只野兔,也说想与您喝两杯呢。”说罢鬼鬼祟祟地望了望四方,又偏过头来对梁三道:“梁叔,您可一定要去啊,您都两回没去了,我爹那莽夫以为我惹您生气了,给我一顿暴捶。”说罢眼巴巴地望着梁三。
“那是你爹!什么莽夫?读的书都被你吃了?”一个爆粟赏在张小磊头上,望着一旁捂头痛呼的张小磊又道:“好罢,你泡过药浴,咱就出发。刚好,我也有事情跟你父母商量。”
黄昏的火烧云格外地艳丽,橘红色的云彩染红了村子的半边天空,张小磊乖乖地立在饭桌旁,看着桌上沉默不语的父亲和眼眶通红的母亲,眼含责怪地看向一旁的梁三。
梁三随张小磊回到家中,妇人与汉子一通忙活不提,毕竟梁三给了张小磊去镇里的出路,也就给了这个家的未来一道希望的曙光。
席间,妇人不停地感谢着三年来梁三对自家儿子的教导,汉子闷头与梁三推杯。酒过三巡之后,梁三提出了要带张小磊去镇上的打算。
最近的镇子距离这个小村也有百十里的路程,以这个世界的交通情况,张小磊一旦去了镇里,要回来一趟可就不容易了。
沉默半响的妇人望着九岁的儿子,目中饱含不舍,顿时红了眼眶,汉子一言不发地喝了两杯酒。
将杯子满上之后,汉子对着梁三道:“老梁,二狗就交给你了,大道理我不懂,我是个猎人,我只知道幼兽迟早要离开母兽独自生存的。”
说罢,抬起酒杯敬了梁三一杯,转头看向张小磊:“二狗,跟着你梁叔好好学手艺,不许偷懒,要是被我知道你小子耍滑头,当心我揍你。”
哪怕张小磊有了名字,这个木讷的汉子依旧叫他“二狗”,而往日对“二狗”极为不屑的张小磊听到这个称呼却感到格外地亲切。
“知道啦,爹。”应完父亲的话,张小磊转头对着眼眶通红的温婉妇人道:“娘,您别难过,您放心,孩儿一定好好学手艺,学好了手艺儿子就来接您和父亲到镇子里生活,那时候咱们一家三口就又能在一起啦。”
听到张小磊懂事的言语,温婉妇人泪水再也止不住,一旁沉默不语的汉子也红了眼眶。
当晚,张小磊听到了母亲与父亲的对话,话中全是对儿子少小离家的不舍和望子成龙的期许。
这一刻,处在另一个世界的两道苍老身影与屋内的两道身影完全重叠。张小磊无声抽泣。
第二章:启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