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后面的人继续推涌向前,前面不到一尺之处便是那冷冰冰的兵刃和鹿角丫杈,直逼得他们又转身向后推搡,生怕自己还未等到撒银两的时候,就被后面的人推到前面被刺个对穿。
“这些人不怕一会儿被那禁军捅死吗?”萧瑜实在是无语。
“往年冲犯禁军被屠之人少则几十人,可踩踏至死者则至少有百余人!”李漱玉忿忿不平地答道。
此时二人已在宣武楼南面尽头的一座酒楼包下一处最贵的厢房,据那掌柜的卖弄吹嘘,这处厢房的观景位置最佳,一旦把几扇窗户全部打开,那宣武楼前的景象便是一览无余。
其实萧瑜也在附近打探了一下,就他说的这样的酒楼厢房,这条天街上至少还有十几家,就算是这座酒楼,起码四周四五个厢房都能看到那宣武楼前的景象。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事后不留痕迹,这样的位置才是真正绝佳之处。
两人上楼来叫了不少的美酒佳肴,又摒退所有的侍女。
萧瑜看着楼下汹涌的人潮感叹道:“每年那赵光义撒多少银钱?就能让这群百姓如此舍命去争抢?”
“白得的钱财才最为诱人,那天上掉钱,岂有无人争抢之理?这贫苦贱民就不说了,那些游手好闲之辈、市井泼皮之徒,可不是玩儿了命地去抢?”
“那这中秋之夜到底能抢到多少?”
“有人说那赵光义每次中秋都要让那宦官拿来十盘银锭、十盘金锭来撒,运气好的,可拿黄金十两,运气不好的,便赔上了性命。”
“说到底,这赵光义只拿了不到一千两黄金和一千两白银,这宣武楼底下十万百姓,就把老百姓当狗在喂食?”萧瑜算术极快,大约估摸出这撒银的数字,大为惊讶。
“可怜这京城之中也有那困窘之人,为了一口吃食,为了这区区白银,都愿意在这中秋之夜豁出去争抢一番,人往往都是短视的,只要那赔了性命的不是自己,心存侥幸的又有多少?捡上银钱的自然欢喜无比,因争抢互相斗得头破血流的,也不觉得这事到底是对是错,只怪自己力气不够大,怪自己运气不够好而已。”
“这赵光义简直无耻至极,无非是将那称王称霸的统御之术,在这中秋之夜,变了个花样,用区区一点银两来博得臣民山呼万岁,顺便来瞧瞧治下之民的愚蠢罢了!至于是否会有子民因此赔上性命,血溅天街,那便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会去操心的事情!不,他根本就是不在乎,就是拿百姓的性命取乐而已!”
李漱玉脸上一片惨白:“上至天子,下到王侯将相,就连那县丞、小吏,只要是能统御一方,掌握一方权势,有谁会将子民的性命放在心上?很可能在这惶惶乱世更替之间,他们早寡廉鲜耻,弱肉强食,区区子民,在他们眼中便如蝼蚁一般!”
萧瑜点头赞同道:“这都城表面上看起来繁华富庶,内里却已败絮其中了,从上至下,相比那大周开国之时的恢弘气象,已经颓唐太甚,如此天子,如此官吏,如此弱军削将、愚弄子民,如何能抵御外诲,身位天子统御天下臣民,便如同喂狗一般,攻伐掠夺后蜀、南唐、北汉境内之民,如同贱民畜生,这大宋,绝对是猥琐至极、国运不昌!”
第73章 喂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