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了一天的时间,摸清了金城大厦之案的背景,了解了官方的意图,运作了除资产以外的最好结局预期,完成了到金城的第一步计划。
金城大厦之案,如今对江波而言,接下来要走的只是程序与等待。貌似暴风骤雨的大案,只是人去楼空,雷声大,雨点小。
谋定而动,乃高手对决之基本功。江波的第一步计划,是在龙溪就拟定了,到金城后的第一天就实施完成了,这就是他的行动力。
计划与执行,这事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常人多数不是在谋,而是在想,有些人还善于空想,梦想,幻想甚至于胡思乱想。长此以往必然患上了神经衰弱,不得出个神经病还算他走运。
谋与想不是一回事,有本质之区别。谋具有慎密的逻辑性,确实的可行性。而想就不同了,他是可以无边无际的。所以,谋与想,不能混为一谈。
江波的第二步计划,是摸清向华书面委托他全权负责的名下公司,收复失地,整合资源,以期东山再起。
据不确定消息,自向华出事后,部分项目处于无人状态;部分项目已被合伙人瓜分;还有个别项目已被人暗渡陈仓……经营状况与财务管理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江波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那张全权委托书,细细的思量琢磨,他在考虑战术,需要制定作战方案。强行接管,整饬治乱,未尝不可。但他觉得敌情不明,时机不成熟。这样的结果,往往就是用猛烈的攻击,打下了一座空城。
而江波知道,真正影响他战斗决心的主要是第一条“敌情不明”。这里所指的“敌情”并不完全是指合伙人,主要包括向华的母亲兄弟,妻子家人等家族成员。这是民营企业的通病,七大姑,八大姨,通通分布在家族企业中担任要职,有些还占有股份……
他的第二步计划在这里搁浅,不是没有能力去完成这个“委托”的任务,而是他不想看到为了金钱而众叛亲离,自相残杀,甚至血流成河的场面。
所以他不想拿着鸡毛当令箭,一是为了保护向华,二是为了想团结一切力量而一致对外。家族的矛盾只能交给向华自己去解决,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决不会去趟这里面的浑水。
这是江波为人处事的原则。
决定来金城的前一天,江波已将自己的行程告知了上海的杨律师,他明天上午将来金城与江波会面。江波设想通过他能与向华的妻子冷艳及她聘请的金城的律师见上面,先协调解决两地律师的组团问题。
在金城大厦案走程序的过程中,江波决不允许她们婆媳间为请律师各管各的闹剧继续下去,决不允许再节外生枝。
同时,他也在考虑是否有必要去上海与向华的母亲金明心见面,跟她当面讲清个中的利害关系。同时,江波想再见她一面也是为了儿时的记忆。小时候的向华与江波几乎形影不离,不是向华跑到他家听江波的爷爷讲将军故事,就是江波跑到向华家听他外公讲吴雪岩做生意。
但这些事并不那么重要或迫切,视情况而定。
看了下时间已过了晚十一时,江波正准备冲个凉睡觉,上海的杨律师打来了电话。
这么晚打电话,会有什么急事?江波连忙接听。
“江先生好!这么晚打你电话,是有件意外的事,急着要告诉你。是这样的,我刚刚接到了金明心女士的电话,说她的小儿子向阳,三天前为他大哥向华公司的事,去金城后突然失踪了!她怀疑这事如果不是官方干的,就是她大儿媳,也就是向华的老婆冷艳干的。让我帮她到金城打听一下。我看这事也点急,就赶紧打了您的电话。”
江波听了,感到这事有点蹊跷,但他很快就排除了官方的可能性。这是基于王凯和王主任不可能将这种事瞒着他,再说官方目前也没有必要采取这样的措施。
至于是否其儿媳冷艳或她指使人干的,考虑到家族之间争夺财产的因素,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事发突然,情况不明,尚不能乱下定论……难道是……合伙人?
江波虽然起了警觉,但还来不及细想,就说到:“我看这样吧,等你明天到了金城,我们一起想办法打探一下这件事,今天已这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杨律师听了表示赞同,双方便挂了电话。
向阳在郑斌的脑子里还是有点印象的,他是向华三兄弟中的老小,长的白白净净的细高个,平时说话总是有些腼腆,聪明而斯文,是个不惹事比较听话的人。江波与向华考上大学那年,他还在上小学,所以,对他的记忆基本就定格在那个片段。
现在,他母亲突然说他来金城失踪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江波一时也无法作出推论。他最担心的是,金明心怀疑是她大儿媳冷艳干的,说明了她们婆媳之间的矛盾已转化成了仇恨,双方的争斗甚至已到了白热化。这对他试图促成的二地组合律师团,是个不小的麻烦。如果真的发生金明心所怀疑的那样,是冷艳造成了向阳的失踪,那真的使人一筹莫展。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啊……
第二天上午,考察组已按计划安排出发了。
江波与王凯通了电话,确认了向阳的失踪与否跟官方无任何关系,同时,他让王凯设法打探一下向阳到金城的行踪。
江波来到酒店大厅,在休息区找了个位置,要了杯龙井茶,点上了一支烟。上海的杨律师告诉他估计在十点钟光景到金城,他看了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他拔通了丁明的电话,很快听到电话那头不饶人的声音:
“你小子又把我丢下了吧?八成是到了金城,开始了你的行动,连老哥的门都不来认了!”这书呆子跟他较劲惯了。
“说对了,昨天到的,今天就跟你打电话,晚上就来登门,还不够快吗?”
“见过王主任了?我家老爷子正备着好酒等你呢,他想见见你已经不是一二天的事了!”他父亲知道儿子在前线就跟江波窝在一起,早想见见他了。
“我向老革命保证,今晚就向他报到!
“晚上五点,我来接你!”丁明又较真了。
“别!有你家地址,我带着司机,车上还有几个土制的炸药包,搁在车上费油,我自己会来!”说完,二个人在话筒里笑着挂了电话。
江波点上了一支烟,眼睛的余光发现,隔着几个座位的一位姑娘,时不时地朝他的方向观望。他好奇的转过身看了看,后面并无一人。回头见那姑娘正掩着嘴,害羞地望着他笑。
他皱了皱眉,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姑娘,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我有那么好笑吗?”
那姑娘穿了件贴身的绿底印花短旗袍,套了件白色的小西装,蓝白相间的蝴蝶结扎个马尾发,一双迷人的眼睛楚楚动人。
见江波开口问她,她站起身,紧着小步跑到了江波面前。她那绯红害羞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兴奋的笑意,带着明显激动发颤的声音说道:“您好!我不敢相信,要是没认错的话,您…您是零号?”说完,她紧张地望着江波。
江波的目光突然在姑娘的脸上扫描了一阵,结果还是无法识别。便问道:“你是?”
“你真的是零号!我…我叫陈思,是前线歌舞团的!”说完,她兴奋的手也不知放那里才好。
江波站起来,向她伸出了手。她赶紧双手握着,还在轻轻地摇。
郑斌灰谐地笑道:“难道还有谁跟我起一样的绰号?坐下来,听听你的故事……”说完,自己先坐了下来。
姑娘还是那么忘情的看着他,江波张望着服务小姐,向她招了下手。
服务员赶紧走了过来,问需要些什么?
江波看了看眼前的陈思,说道:“我也不问了,给这位女战友,来杯好咖啡,看样子要少放点糖!”满满的霸气侧漏,引得二位姑娘一起笑了起来。
陈思慢慢地收回了目光,断断续续地开口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南疆庆功会上的慰问演出…你们上台领奖,大家都在后台…指着你说,他就是零号…我当时想看清你的脸,就禁不住喊了一声!你转过头来了…没找着!”说完,她低下头去,笑个不停。
江波故意问她:“我怎么没听见,你当时喊的什么?”说完,假装喝茶,偷看着她。
“零号!江海波浪”前线回来,我天天看报道!”说完,睁大了一双美丽清纯的大眼睛,勇敢地看着江波,还不时地翘着樱桃小丸子,鼓几下腮帮子。
“哈哈哈……”江波禁不住笑出了声!
服务员送来了咖啡,江波逗着她道:“先喝点咖啡,继续你的表演!”说完,还想笑。
这姑娘也根本没想停下来的意思,很听话地喝了口咖啡,继续道:“告诉你个秘密,我们家不光是我见过你,还有我爸也认识你!”
江波心想怪了,这姑娘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她爸也会认识我?于是,他有些惊奇地看着眼前的陈思,不惑的问:“你爸?你爸他会认识我吗?”
“不仅认识,你们救回了他的学生丁小兰,他在医院救活了你的生死战友!”说完,她又鼓起了樱桃小丸子。
江波站了起来,眼睛盯着她说:“你是第二战地医院,陈院长的女儿?”江波兴奋地问道。
“我们家除了我哥,我爸还有第二个女儿吗?如假包换!”陈思也站了起来,把脸凑近了看着江波。
“啊呀!你…你怎么不早说呢!快坐,快坐!”说完,江波看她问道:“陈院长一切都好吧?你得代我向他问好!”
“他现在离休了,就在金城,你不能上我们家自己去向他问好啊!”说完盯着他看着。
江波一拍脑袋,赶紧道:“应该的,应该登门问好!”
江波想了想,问道:“你跑这儿来干嘛?”
陈思望着他,神神秘秘地说:“就是为了你我才来的,从现在开始,我就跟着你不放!”
这下可把江波搞懵了,认识不到三分钟,她怎么就要跟着我不放了呢?
这时,酒店大厅里进来了一大班扛着长枪短炮的人,一个个背着,拖着五颜六色的大厢包。走在前的那个披着长发,戴着墨镜,看上去像二姨子模样的人,正拿着手机扯着嗓门喊着:你们剧务组的人都死哪儿去了?导演马上就要到了,我看你们是不想混了……这时,人群中有个三四十岁的漂亮女士,朝他们的方向扬起了手,高声招呼道:“思思,剧组都到了,导演马上要来了,你快点上来啊!”
“知道了,赵姐,我马上就来!”陈思回应道。
江波看着她问道:“原来你是个演员!”
她把脸凑近了江波大声道:“我演女一号,丁小兰!从今天起,我就跟着你不放……”
第9章 攻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