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岂有此理!世界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沈易之不自觉坐近她,满是同情口吻的说道:“许姑娘,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回去以后我就不让你做家务了,也不让你睡猪圈吃狗食了。”
许言午:“……”
合着他还有这种打算?!
“呃……我是说,想象中的。”
“呜哇~”她当即嚎了出来,此时老牛正慢悠悠地走在一片金黄谷物中间的道路,四野空旷,扑鼻而来的稻香,她的嗓音又清脆,旁人听了还以为她是在唱歌呢。
沈易之也傻眼了,哪里想到真的有人说哭就能哭出来的,登时只知道瞪着眼睛看她张嘴嚎哭时,喉咙里的小眼一颤一颤的,也不知道哄哄她,或者说说好话之类,愣是让她越哭越伤心。
她也没想到,一开始只是为了逗他,后来就变成真哭了。
那么多年,徐云溪带她的冷暴力已经让许言午心力憔悴,又遇上了白朔那个觊觎她血液的人,她心里是有委屈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诉说,唯一可能的就是师傅,可是这一身伤都是她自己闯荡出来的,师傅即将渡劫飞升,她怎么能再用这些俗事去干扰他的心神?
这也是为什么许言午从青丘逃出来后,没有马上回崤山的原因。
这片谷物面积极大,老牛又边走边吃草,所以等她哭够了、哭累了,心里堆积的情绪发泄完了,他们还没有走出去。
“嗝~”许言午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头脑发晕,所以打了个嗝后,居然把脑袋一歪就直直朝后仰去,那里刚好坐了个手足无措的沈易之,他下意识一让,她的脑袋没能靠上他瘦削的肩膀,而是重重砸在他的双腿上,差一点就鸡飞蛋打了。
沈易之手捂着腹下,心有余悸。
而罪魁祸首许言午倒是高兴了,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有点热乎乎的,像初生的太阳,温暖又充满安全感。
这种感觉,有点像……师傅。
但是怎么可能呢?
师傅现在应该又回归从前的日理万机,又或者是在准备飞升用到的东西,她只是他众多拯救、收养起来的孩子之一……
许言午放空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和沈易之的下巴。
“那个,男……男女授受不亲……”他支支吾吾。
“那你就把我当成男人好了,我现在好累,好困,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睡上一觉,恰好你的膝上极为舒适。”
“这,于理不合……”他待还要再劝,许言午直接闭上了眼睛,面上丝毫没有受到干扰,眉眼舒展,嘴角微勾,让人舍不得打扰她难得享受宁静的时光。
沈易之抬起来的手顿了又顿,最终还是轻轻放到一边去,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许言午果真睡着了。
在悠悠晃荡着的老旧牛车上,耳边听着虫鸣鸟叫声,鼻尖嗅着各种谷物和青草的清香,没有做梦,沉沉地陷入黑暗之中,睡得格外舒服。
只是迷迷糊糊中,好像有谁的手轻柔地在她面上抚弄,那只手很宽,很大,虽然有一些粗糙,却暖洋洋地,让她不自觉展露眉眼,困意更甚。
等她一觉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刚睁眼看见一片黑暗时,她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天被白朔剜肉取血的时候,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这时身后传来“嘶”地一声。
是沈易之。
“姑娘,你醒了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刚刚本来好好的,结果你猛地起身,压在我腿上的重力消失后,哎呀~”
“我的脚麻了~”他似乎极为难受,声音都放轻了。
“对不起呀。”听到他的声音,许言午才心神一松,回头讨好地帮他敲了敲,顺便观察一下四周。
以她一个化神期修士的视力,在黑暗视物的能力自然是有的,刚开始的黑暗不过是因为她身体里的血还没养回来而已。
此时视物明晰,她就看出来了,沈易之带她来到的是一个破旧的小屋子,坐落在一片小树林中,周围并无其他的人烟和建筑。
“沈兄,你家咋住这么偏僻?”
沈易之的脸在黑暗中红了,没有逃过许言午的眼睛,他罕见地有些……自卑的羞恼:“我,我本来就这么穷,你要是……”
“我很喜欢。”她说着就双手撑着车上简易的栏杆跳了下去。
“喂,你还怀着孕呐,怎么可以做这种危险的动作。”他顾不得发麻的双腿,也学许言午那般跳了下去,谁曾想,也不知道是哪个步骤没做对,他居然摔了个狗啃屎。
 
第67章沈易之的真面目?[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