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吃着油饼,明镜就撑着脸坐在一边陪着她。
看着白芊芊脑袋在眼前一晃一晃的,明镜抬手摸了摸白芊芊脑袋,嘴角挂笑。
“慢点吃,你喜欢吃,下次我再给你买就是了!瞧瞧,吃成小花脸了!”
明镜作势要白芊芊擦擦脸颊上沾到的芝麻,一脸的宠溺。
赵持允拿着书,一路上装模作样的看着,手捧着书,但眼睛一直在四下寻找。
看竹林转角有人影,赵持允忍不住心中一喜,连忙放慢脚步,拿着书,嘴里之乎者也的念着,希望能引起那人影的注意。
白芊芊站起来也就到明镜的腰,明镜怕她仰头说话累着,让她坐在竹林里的石凳上,自己则席地而坐。
赵持允从转角处走过来,没看到地上的明镜,奔着白芊芊就去。
“小孩,你在干嘛?”
赵持允见自己念了很一会,白芊芊也没理他,就上前主动问话。
白芊芊回头看见是上午吓她的人,就转回头继续吃自己的油饼。
明镜在听到有人过来时,就起身查看来人。
赵持允见白芊芊不搭理他,不怒反笑,正准备继续上前搭话,突然见地上冒出个小和尚,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明镜见赵持允衣着华贵,器宇不凡,便明白这是柳夫人一行的。
明镜没有主动说话,赵持允也是楞在原地,只有白芊芊依旧吃着油饼。
最后还是明镜打破了尴尬的场面,“施主有礼,施主是迷路了吗?”
赵持允没有回话,只是看着眼前站在一起的两人,心里很不爽,想着自己一心想着那小孩,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还和别人在一起!
赵持允越想越生气,也不回话,一张小脸瞬间阴沉下来,甩了衣袖就走了。
白芊芊在明镜施礼时,就微微转过身,瞄了眼来人,见那人又莫名其妙的生气走了,感到一阵无语。
这古代小孩情绪这么变化莫测吗?
“师兄,你知道那人是谁吗?”白芊芊问明镜。
“今天来了一行人,说是从京城来的富贵人家,来给家人祈福的。”明镜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白芊芊。
白芊芊听到是京城来的,心里也是感到疑惑。
不管是法喜寺还是滇藏方丈,都不是这天安国最出名的,完全犯不着大老远的来这里祈福,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白芊芊嚼着嘴里的油饼,心里琢磨着。
明镜又陪白芊芊闲聊了会后,就去了大殿。
白芊芊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现在可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她只想安安静静的长大,然后等回到现代。
对于柳夫人的原因,尽管她是好奇的,但她并不想去深究,保护自己是她现在最首要的任务。
赵持允回到自己的房间,发了好大的脾气,身边服侍的人禀报给了柳昭仪。
柳昭仪了解自己的儿子,除了小时候的那次,他以后再没有任性过。
柳昭仪来到赵持允的房门前,并没有进去,而是问了门前守着的丫鬟。
“六少爷这是怎么了?中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自己儿子这么发脾气,肯定是见了什么人,身边的奴婢定不会让他这样生气。
柳昭仪作为皇宫里久宠不衰的异国妃嫔,不是那些被关在府邸里娇养的妃嫔能比的,首先就想到问题的关键。
“回夫人,中午少爷用完膳就拿着书去散步了,不过半晌的功夫,就这样气鼓鼓地回来了!至于少爷见了谁,少爷没让人跟着,奴婢们也知道。”
那丫鬟没敢隐瞒,如实说了。
了解情况后,柳昭仪才推门而入。
赵持允此时还在生气,脑海里那小孩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和那个秃头小和尚有说有笑的,自己堂堂天安国六皇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
越想越生气,赵持允顺手就抓过桌上的水壶就往地上摔。
可一转头看到自己的母妃,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母妃的脾气他知道的,不会轻易表露真实声色,这会儿看自己这样的举动……
赵持允被柳昭仪的眼神惊到,那不像平时看着自己的温柔,而是满脸满眼的冷漠和怒意,母妃陌生的样子,激得赵持允清醒过来。
赵持允回过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水壶,一脸惶恐的看着柳昭仪。
柳昭仪慢慢走到圆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把玩着手中的水杯,也没有开口训斥,只是就这么静静坐着。
入秋后的下午,还是有些让人昏昏欲睡,赵持允现在僵在原地,心中的那股闷气更是烟消云散,只剩下对母妃的忌惮。
“母妃,孩儿知错了!”最后赵持允受不了这低压的气氛,率先开了口。
“哼!你是堂堂天安国六皇子,受皇帝宠爱,我一个小小的昭仪,怎敢受得起!”
柳昭仪指尖绕着杯沿打拳,嘴巴里说着受不起,但丝毫没给赵持允好脸色看。
“是孩子莽撞了,做事欠考虑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教训。”
赵持允听懂了柳昭仪话中的意思,懊悔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孩这样生气。
“允儿,你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天生的皇帝,不是那街头的毛小子,你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柳昭仪见好就收,放下水杯上前牵着赵持允坐下。
赵持允看着眼前又似从前一样温柔的母妃,心中也觉得自己做事情太莽撞了,但心里对柳昭仪的态度有了些变化,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变化,只觉得自己的母妃没有原本那么疼爱他,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傀儡。
柳昭仪也没有去过问他因为什么事生气,只是告诫他,身边时时刻刻有人在抓他的把柄,一旦让有心人知道自己的软肋后,那就是任人把玩了!
皇上是没有软肋的,皇上是没有情绪的。
赵持允听着母妃的劝告,这些话以前柳昭仪也会和他说,以前他觉得母妃是真心希望他成为最好的,所以那么管教自己。
现在只觉得自己就是母妃手中的棋子,母妃根本不去关心自己是不是愿意成为皇帝。
柳昭仪见赵持允有些发愣,明眼看就是没有认真听自己说的话。
“你现在就去大殿里跪到清醒,为你父皇抄经祈福,不在皇宫,你是越发放肆了,我看你和其他皇子根本比不了!”
柳昭仪生气地拂袖而去,扔下头脑混乱的赵持允就走了。
赵持允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炸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生那么大的脾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母妃的棋子。
法喜寺地方不大,寺庙里的小和尚也多是滇藏在收留的孤儿,或者贫苦家庭为了孩子能活下去送来的。
所以法喜寺的香油并不多,这次柳昭仪来,供奉了五百两白银,要知道在天安国,一个正三品的官员,一年的俸禄才五百两。
滇藏方丈不是天安国最出名的方丈,而且还不问世事,一心在法喜寺上,对待柳昭仪的大手笔,滇藏方丈没有去恭维和巴结,也知道柳昭仪大老远来就是图个清净。
所以滇藏方丈每日清晨便在大殿念经祈福,照看着柳昭仪点的长生灯。
赵持允被柳昭仪罚在大殿祈福,一是让赵持允清醒,二是给太后的眼线看,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赵持允跪在佛前,寺院里点燃的檀香,让他心情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开始回想刚发生的,他今天从进入那竹林起,到生气离开,他觉得自己不受控制了一样。
觉得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情绪被激发,只想跟着心底最深处的感情走,不去考虑后果。
包括在柳昭仪的训斥,都让他觉得自己不受控制的浮想联翩。
现在大殿里,耳边只有经文声,闻到的也是清雅的檀香,让赵持允心底的野兽平静了下来。
 
第5章 竹林小院的秘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