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得知程栋的死讯到现在，家里还没有任何亲属见到过尸体。远远的，工作人员推着车过来了，让亲人们在他进焚烧炉之前再祭拜一次。
死者穿着衬衫西装，脸被盖住了。这让到场的亲属们都轻了一口气。没人想看那样的一张脸。
司徒北以晚辈的身份，跟着若言排在最后进去了。他走到尸体前，隔着布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突然伸手把落在他衣领上的几根头发捡了出来，扔到了一边。若言朝他感激的笑笑。
“死者最后的体面。”司徒看看她，推她往外走。
水晶棺的车子随后就被工作人员推着往焚烧炉去了，看到他们都走了出来跟在后面，等在旁边的蒋川松从车上拿着早餐追上若言，“刚去给你买的，趁现在吃吧。”
若言推推他，“这里哪有人吃东西？”
谁知道蒋川松正站在台阶上，被她一推没站稳，冲着远去的车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程怡朵正挽着董慧生从灵堂出来，看到这一幕捂着嘴偷笑了一下，随后提高声音地道：“蒋二少，这么大的礼，还没过年就磕上了啊？”
蒋川松站起来，气个半死，裤子都还没来得及拍就想骂人，若言赶紧一把拦住，瞪着他：“别在这里瞎胡闹。”
蒋川松气呼呼地看着她：“今天是给你面子。”
董慧生看看蒋川松，也轻轻笑了一下，随后就拉着女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个多小时后，等待里大厅里叫响了程栋的名字，程怡朵走过去领回了骨灰。若言看着她，扭头对司徒北道：“他和我说的最后几句话，是让我以后要多帮帮朵儿，说她脾气不好伤害到了我，他帮女儿向我道歉。还让我周末不加班，就好好休息。”
司徒和她一起并肩往停车场走，“听你的意思，他是个不错的父亲。”
若言拧眉思索着，“要是他现在还活着，别人告诉我，他做了这样的事情，我是没法相信的。可是他现在死了……”
司徒看着她，“你就不能不信了，是吗？”
若言点头道：“你不是经常说吗？人是很复杂的。”
车子里，蒋川松正在发呆，听到若言敲车窗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到程怡朵和董慧生母女俩，蒋川松突然烦躁的挠挠头，“我也想过他死的。”
若言一惊，“谁？”
蒋川松靠在椅背上，看着外面一队接一队送葬的人，“我爸。他也赌你知道吗？”
若言点点头，“听说过。”
“可以说赌得六亲不认。”蒋川松摇摇头，“他输了钱就回来打我们兄弟俩，也打我妈。说生了我们屁用都没有，就让他输钱了。我挨了揍就去欺负蒋川柏，他更没用，又好哭又胆小。后来大了，我爸揍不了我了，就问我要钱。你相信吗？要不到的时候他也会哭。”
若言吃惊地望望他。
蒋川松尴尬的把头扭到一边，“妈的，到这里，弄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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