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过，若言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是那么的压抑，那么的沉重。不远处的杂枝枯草被风压弯了腰，黄到发灰，一点生命力也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工地门外有车停下车的声音，几个人下来的脚步声，还有车门被关上的响动。
她像是被外面的声音注入了一点小小力量，轻手轻脚地靠近了过去，生怕惊醒了正在车里熟睡的人。走到车边时，侧窗上贴的玻璃膜让她看不见里面的人。她又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车子的正前方。
从工地大门进来的四个男人，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正觉得好笑时，就看到若言捂住双眼，整个人拼命地大叫起来，崩溃到浑身发抖。
夏哲楠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扭头往车里一看，伸手就把若言抱出了工地。
蒋川松和蒋川柏也一起追了过来，两秒钟之后，蒋川松跑到一边吐了出来。蒋川柏脸色惨白地往后退。
贺锦年鄙视地看看他们，大不了就是死了，至于吗？他两步跨了过去，只一眼，他的目光就挪开了。
车子里，一个男人躺在驾驶座上，脸上和前胸覆满了呕吐物。车内之前似乎开着空调，温度加速了细菌的生长。他的脸，已经面目全非。
警察听到报警死了人，和法医一起很快就赶到了现场。车子是锁上的，刚刚到的董慧生从包里掏出了备用钥匙递了过去。
车门一打开，酸腐的恶臭味就飘了出来。法医和警察看过了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车子里有几个空酒瓶。男人是酒后睡着，呕吐物吸入窒息而死。
董慧生惨白着脸靠近了过去，紧皱着双眉瞥了一眼尸体，对警方点点头，“是的，他是我的丈夫。我们结婚快三十年了，我可以确定。”说完，她的头就扭向了一边，大声地哭了起来。
警方早就看惯了这样的现场，沉着冷静地介绍起了接下来的流程，“家属对死因没有异议的话，一会跟我们去派出所做份笔录，我们出了死亡证明之后，你们就可以安排火化了。要是有异议的话，我们会把尸体带回去做解剖。”
董慧生一听这话，哭着摇摇头，“他已经这个样子了，要是再被……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我对他的死亡没有异议。”
警方一边在本子上写着，一边道：“那好。这边已经通知殡仪馆了，法医写完报告以后就可以送走了。你们之后都一起来派出所，谁最先发现现场的，也要一起去。”
若言这时候已经稍稍平静了一些，陪在姑姑的身边，颤抖着连连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四个男人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表情凝重。只觉得现场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色彩，压得人喘不上气来。程怡朵的车开到了，一看到外面停了几辆警车，顿时慌了神。她打开车门，正要往工地大门里走去时，蒋川柏突然推开门下了车，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不要去看，不要去看。”
“怎么了？”程怡朵心跳加快，慌乱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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