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音音公主出了城，林栖带上齐见深潜入了公主府。借着寒酥的情报，两人一路摸索公主寝室。
这间屋子建得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墙壁上挂满各式金玉珠宝，几乎找不到一块空着的墙皮。地板铺满柔软的地毯，每一块都来自波斯，花纹繁复华丽，价值千金。
耳房内，一个眉眼精致的男人赤脚站在地毯上，身前是一张中原样式的书案，上面摆满了宣宣纸，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男人身着单薄的白色中衣，领口大敞，披头散发，看起来精神萎靡，却还执着笔在纸上作画。
那画上的风景，赫然是中原山水。
良久，他似乎完成了一幅大作，看着桌面满意地点头，脸上露出微不可见的笑意。
他捏着画的两角想举起来欣赏，稍稍一动，手腕上的铁锁便发出“琅琅”的响声。
男人微微一愣，看向锁住他四肢的枷锁，忽然暴怒。
“啊啊啊！”
他发狂一般将手里的画揉成一团，把案上的物件全部扫落在地，墨水将名贵的地毯染成黑色，墨渍迅速扩散开来。
他仍觉得不解气，把书案掀翻，举起身后的椅子乱砸一气。
房外的侍卫对视一眼，朝着屋里使了使眼色。
另一名侍卫十分不耐烦，推开门冲进去，指着男人大骂：“发什么羊癫疯！公主出城了，府上可没人会护着你，给我老实点，否则今天你饭都没得吃。”
侍卫嫌恶地看他一眼，对着他啐了一口：“呸！还当自己是什么皇帝呢，还不是成了女人养的玩意儿，卖根的东西！”
男人神情一滞，停住手里的动作，脱力一般瘫坐在一片狼藉中。
等侍卫出了房间，齐见深才带着林栖缓缓走出来。
“父皇。”
齐镇如同一滩死水的眼底闪过一线光。
他蓦然抬头，眼前站着的少年，让他瞬间眼眶发热。
“深，深儿？”
“是我。”齐见深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父皇，如今却被折磨得傲气全无，如同一只丧家犬，丢尽尊严，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微微发抖。
齐镇朝撑着身子站起来，张开手，双唇微颤：“来，到父皇这儿来。”
他出征前，齐见深年纪尚小。身为父亲，他总会对着儿子张开双臂，等着他摇摇晃晃向自己走来，扑进他怀中。他便将儿子高高举起，逗得他咯咯直笑。
齐见深儿时的记忆被唤醒，红着眼眶走向齐镇。
触碰到他清瘦的怀抱，齐见深只觉得有些陌生，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齐镇想像当年一样，把儿子举高。
可努力了半晌，抱不动半分，只好在他结实的背上轻轻拍两下。
“好，好，深儿长大了，父皇都抱不动了。”
林栖理性提醒道：“陛下，王爷，只有一炷香时间。”
齐见深如梦初醒，赶忙推开齐镇：“父皇，我这次来，是有要事相告。”
齐镇欣慰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轻声道：“什么事不能让暗卫通传，要你亲自涉险？”
“半年前，我被皇叔流放，路上被瓦剌人劫持。”
“流放？劫持？”显然，齐镇对此全然不知情。
“劫持我的，正是公主的人……”
齐镇的脸色倏地一沉。
齐见深继续说：“据那人所说，此事与父皇有所关联。”
第32章 父子相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