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臻赶到时,见到的是一地的尸首。
林终南抱着覃叔的尸首痛哭不已,纵使生性淡漠如林栖,此刻也是眼眶通红,牙关抽搐,极力忍耐着悲痛。
是刺客跟到了林栖家中!
宛臻忙在房中寻找齐见深的身影。
她在房间角落找到那个蜷缩着的小小身影,双臂环住膝盖,浑身是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她走上前,把那冰冷的小身子环在怀里,轻声问:“有没有受伤?”
怀里的小人儿微微一颤,缓缓摇了摇头。
林终南止住哭声,哽咽道:“他如何会受伤?覃叔舍命救的他,他又如何能受伤!都是他的错,是他把这些人引来,才害死覃叔的!”
“南儿。”林栖声音沙哑:“都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查探清楚便贸然回来。”
“不是爹爹的错,要不是他在,谁会盯上我们家?害人精,没有一点用处,只会害人!”
宛臻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抖得愈发厉害,甚至隐隐有抽噎声。
他在哭?
宛臻也不是没见齐见深哭过,可那时更像个孩子,肆无忌惮的。难过了,就放声嚎啕,从不曾像现在这般,压抑着啜泣。
这一路,终究还是逼得他改变了不少。
林栖心中的痛不比林终南少,即使他知道这件事不能怪齐见深,却还是说不出安慰的话,房中陷入良久的沉默,只能听见两个孩子或压抑或放肆的哭声
宛臻像哄婴儿入睡似的,轻轻拍着齐见深的背,直到他的气息逐渐平和。
许久,她才开口:“林大哥,我知道你们心情悲痛,可现在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恐怕……”
“嗯。”
院中四人彻夜无眠。
林栖将黑衣人的尸首运到院外的后山抛下,林终南和齐见深在竹林立了座简单的墓碑。
覃叔下葬时,林终南甚至不肯让齐见深碰到覃叔的尸首。
在他眼中,齐见深是一切悲剧的根源,就算不是仇人,也是敌人。
宛臻只能默默叹了口气,祭奠完覃叔,为林终南收拾行李。
“我不走!”林终南固执道:“我要陪着覃叔,这里是我的家。”
“南儿,那些人发现同伙没有回去,必定再派人过来查探。到时候你一人留在家中,他们岂会放过你?”
“那来得正好,我就能为覃叔报仇了!”
“傻孩子,那些人不过受人指使,真正的仇人还躲在身后,杀再多人,又有什么用?”
显然,庙堂之争对于一个江湖少年而言过于复杂,他陷入了沉默。
他根本不能理解,什么样的权势,不仅能将普通人培养成杀人机器,还能叫这些“机器”连自身的性命都视若无物?
“跟我走吧,只有我能为你报仇。”一直沉默的齐见深忽然开口。
林终南看向他,神情带着几分轻蔑:“就凭你?手无缚鸡之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为我报仇?”
“如今的我做不到。”他摇摇头,坦然而真挚:“但以后的我可以。”
林终南微微一愣,继而撇开头:“谁知道你是不是吹牛,你们这些皇子皇孙,除了出身好些,其他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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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同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