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臻莫名心头一跳，佯装无事问道：“深儿？怎的站在这里，不出来说话？”
“怕打扰你们。”
他一来便见到他们三人站在一处有说有笑，宛臻还温柔地为林终南擦汗，怎么看怎么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他在一旁站着，就像个外人，被排斥在外。
“又在说什么胡话，你这脾气真是愈发古怪了。”宛臻走到他身边，习惯性要抬手揉揉他的发顶，却被他躲开了。
又来！
“我就是娇气，林终南不娇气，你摸他去。”
“……”
齐见深爱答不理，林栖父子又需要时间培养感情，宛臻一个下午都百无聊赖。
瞎晃悠了一个下午，一到傍晚便钻进厨房给覃叔打下手。
她在宫中混迹多年，早就养成八面玲珑的性子，一见到人就笑着闲聊起来。
“覃叔在林大哥家做活儿多少年了？”
覃叔手上摘着菜，边答道：“快五十年了，老头子还是个孩子就被卖进林家，那会儿还是跟着公子的父亲做小厮。”
“那与林家真是情谊深厚，都与家人一般了。”
也难怪林栖如此信任覃叔。
“老头子亲人缘薄，几岁上，老爹就在码头扛活被砸死了。老娘一见没了指望，怕吃苦，收拾上包袱嫁人去了。我被族亲二两银子卖给了人牙子，说是让我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这些所谓的族亲，真是丧尽天良！”
对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都能狠下心卖出去，赚没良心钱！
覃叔却释然摇头：“也多亏了他们，老头子才进林家为奴，这辈子能照顾公子和小公子，值了。”
“覃叔年轻时没想过成个家？”
好歹也能有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在世，也不至于孑然一身，如同无根的浮萍，漂泊无依……
覃叔摘菜的手顿了顿，“成过。”他麻利地把菜丢进水缸中，一片片细致地搓洗。
“还有过一个孩子，女孩儿，要是能活下来，跟公子一般大了。可惜三岁上出了痘子，人就没了。”
时间过得太久了，覃叔说起往事，语气倒是淡然，只是浑浊的眼珠里像闪烁着水光。
“她是到极乐世界过好日子，覃叔你别难过。”
覃叔叹了口气，洗好刀俎开始切肉。
“我那老婆子后脚就跟着女儿去了，想来在那边母女俩也能相互照应，也省得我担心了。”
谈及伤心事，覃叔满头银丝枯瘦，身形愈发佝偻，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厄运专挑苦难人，覃叔这一生，写满别离。
“覃叔还有林大哥呢，你们早就亲如父子了……还有南儿，他就是你的孙儿，将来他长大了，必定会孝敬你的。”
说到林终南，覃叔脸上的悲伤被冲淡了许多。
他轻笑道：“南儿是个好孩子。”
多一人帮忙，晚饭做得快许多，黄昏时几人便坐在饭桌前吃饭了。
有了中午的教训，宛臻不再轻举妄动，一顿饭吃得极安静。
倒是林栖父子，关系亲近了不少，林栖那块木头疙瘩，居然知道给儿子夹菜了。
“多吃些肉，长身体。”
林终南笑眯眯：“谢谢爹爹，爹爹也吃。”反手就给林栖夹了个鸡腿。
父子子孝，宛臻和覃叔纷纷欣慰点头。
心情一好，食欲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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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争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