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干系,瞒不了多久。
“二少爷,难道我六哥没把我义伯的事儿告诉你么?我这盐是我晋国的义伯父托给我卖的。”
“啥?”项鹰有些不解,似是不知。
“我也不怕跟您说了,我义伯父背后那位大人可是了不得!大晋国朝堂位列三公九卿!押送这盐过来的,便是晋国十三暗卫中的锦衣卫,他们个个都是飞檐走壁的高手,每个人身上从头发丝儿到靴子底下都有各种武器,有暴雨梨花针,一日丧命散,寒冰生死符等等,还有一种独门兵器叫做追魂血滴子,形如一根飞索上扣着笼子,笼内全是刀齿,隔老远就能剪掉人的脑袋,还经常在月黑风高的时候,像野鬼似的潜进人家里,剁掉人的五肢放在一个装满蜈蚣和蛇的大瓮里面。又或者,给你喂几斤叫“我爱一条柴”的春药然后把你和母猪关在一起。。。”
一群闲汉包括项鹰,都被刘开唾沫星子横飞的胡说八道给震得目瞪口呆,忘了自己要过来干什么了,连拿起扁担准备干架的常武也听得津津有味。
“小子,你吓唬谁呢!后,后面?然后呢?”一个闲汉听得战战兢兢的喝道!好想知道后面的情节呀!
“对不起啊,大哥!一不小心扯远了!我胆子小,以前就不想贩私盐。后来我义伯叫我把心放肚子里,说大晋帝国的货,给皇家公子挣点私房钱用的,谁敢分润?嫌胳膊腿儿长太多了是不是?”
“有个送盐的叔叔告诉我,前几日有三个小毛贼竟敢劫盐,就被晋国锦衣卫中的一位高手用火器给击杀了。有一个还是齐军中的逃兵,已经报告给齐国的大老爷了。”
这话说出来,将信将疑的项鹰,脸色顿时大变,突然觉得腿肚子有点儿哆嗦。
王八镇对外虽是个匪窝,但其实也持续了好些年的太平。许久都没有发生过多人同时被杀的事件,而且其中一个还是鲶鱼寨前寨主的儿子。
这几人的尸体次日被路人发现后,很快就确认了身份。
土匪窝子里不缺能验尸的人,看到伤口的金属子弹,大致能推测出是一种超出此地人认知的火器所发出的东西。
人都有八卦的天性,这传来传去,什么说法都有!
大晋帝国,北拒蒙金,南抵齐楚,是这片大陆相对最强大的国家,十几年前还击败过齐楚越三国联军。
所以当项鹰听到这些的时候,立刻就怂了。
自家窝里横还是可以,但要真惹到政府武装,还是大晋国的上层,那自个儿就是臭虫蚂蚁了。
他浓眉一展,反应也很快,嗖的站了起来,和蔼可亲:“那,刘开兄弟,其实你是误会了,我们过来就是想跟你谈谈生意,说说你这盐的事儿!我不是说你这盐不好!而是盐实在是太好了!交给李老六这傻鸟卖,实在是,那词儿怎么说来着?暴殄天物!他这等腌?泼才破落户,能给你收多少斤?
“我项家背靠楚国。李老六收多少价,我就收多少价!绝不压价!而且我们这边量大着呢,兄弟打开门做生意,卖谁不是卖?就怕兄弟你货不够呢!”
项鹰是项家族长的二房所生,王八镇出名的小恶霸。他得知这件事儿后,首先就跑到李老六家里,一顿恐吓,打听出了刘开的消息,便估摸着时间在这里堵截。
他本来想欺刘开年幼势单,撸草打兔子,将来龙去脉探个清楚,不管咋样,能咬一口是一口。
谁知道却问出人家后面还有尊大佛。
刘开信口开河他自然是怀疑的,但死的那三个叼毛可实在有点惨,脑袋和卵蛋都被轰开花了。
在这种局面下,谁也不会认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突然得到一条贩私盐的路子,会没有背景。
项鹰是受过三年私塾教育的地主家儿子,能写自己的名字,具备初等小学文化,属于王八镇高级知识分子,自然是会分析问题的。
刘开也会识人,看这小子虽然纨绔,想装逼,但还是有点脑子,能屈能伸。
“我卖给六哥是一百斤盐四两银子,卖给你们,也是这个价格。数量么,我现在说了不算,待我回去与大晋那边接头的管事儿叔叔商议了再定夺。”
“好,哈哈哈,一言为定,你有多少咱收多少,没问题!”
不管咋样,项鹰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没有像预想中那般巧取豪夺,但也是谈成了一件事儿。
项家上下,一直以来都把他当个不肖子弟看待,他现在也很着急证明自己。
拿到这条路子和这个进货价,利润太可观了,纯属家族收益的增量,二房可以挺起腰杆子了。
刘开随意地说:“我多嘴问一下,项家兄弟,你是想把这盐全贩到楚国去卖嘛?”
“是啊?怎地?我项家根基在楚国,雄厚得紧,朝野上下。。。”
“我觉得,以后你也可以分出一部分在本地售卖,并且逐步扩大本地的份额。”
“为何?咱们这儿都是些泥腿子,有土盐吃就不错了。也没人买得起这盐,噢,兄弟你别误会,我可没说你!”
“我且问你,咱们这石峪榷场比之楚国普通城镇的市场如何?你们霸王庄虽然能收上这市场的三成管理费,也能卖点儿粮食,但我猜那也没几个钱儿吧?”
“那可不!这榷场也就是在王八镇,要是放在其他地方,那是寒碜!”
项鹰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王八镇的项家,单靠本地收入根本养不活这么多家丁闲汉,大头儿都靠楚国那边的支持。
拿人手软,别看项鹰在王八镇上到处装逼,但在那些楚国系的项家子弟面前只能伏低做小,看人家装逼。所以他的梦想,就是有一天把家族在他面前装过逼的人统统踩在脚下,看他一个人装逼。
“那咱们这盐品相如何?”
“这还用说!要是不好,咱也不会来坑你了,哦不对,来求你了!”
项鹰心里想着刘开说的,好像抓到了些什么,又好像没抓到。
“这盐这么好,要是放在本地卖个长远,咱们这榷场在周边影响就变大,来往的客商就更多了,你霸王庄除了分润更多,在这里能做的买卖也更多了!这叫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建好更大的市场,市场就能回馈给你更多利益。我那晋国的大伯,可不止盐这个好东西,他还有不少海商的朋友,有许多海外的货呢。”
“啊?!兄弟,哎呀呀!呀呀呀呀!!你此话当真!你以后就是我亲兄弟啊”项鹰一把搂住了刘开。
刘开不着痕迹的推开他,又说道:“今天我刚好多搬了些盐过来,一百六十斤,六哥此前要了一百斤。我是个讲信用的人,这一百斤得给他收!多的这六十来斤,你若要的话便验验成色,现在就可以卖给你,现银交割,钱货两清!”
“没问题,不用验,这就给兄弟银子!”
“我此前出货,一次一百斤,你要是要得多,超过两百斤,得先付一半订金”刘开说道。
“啊?这!?”项鹰迟疑了。
“项家兄弟,王八镇可不止你们项家!不是我吹,谁拿到这条路子,财源滚滚哦!”
“行!都是自家人!”项鹰一拍大腿,把心一横,叫来旁边一个闲汉,捧了十几两银子给刘开,“兄弟你自个儿称量下,反正这就是我先订下的。”
“好说!”刘开拱拱手,倒也是对项鹰有些赞赏。
然后刘开又扭了扭头看过去刚才凶了自己的闲汉们,此刻都傻愣愣杵在那里还没搞清楚状况,便对着项鹰说:“你这些手下人,一个个都不怎么懂事儿啊!”
项鹰回头冲着几个闲汉吼道:“他娘的,那,那谁,刚才骂过我兄弟的,自己给自己煽几个嘴巴子!”
项鹰话音刚落,李老六的小院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清脆耳光声。
一个比一个响亮!
交易完成,刘开和常武便推着独轮车离开。
返途中,常武很是不满的说:“他娘那姓项的,今天欺负我们人少。二毛你也是,那小子头先那么横,还跟他合作?要不要我回去叫人来教训这小子?我们马岗寨的人可不怕他。”
刘开说:“我们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武哥你记住,生意场上只有利益,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他要是愿意出钱收,价格合适我们就卖,做销售,就是要能把梳子卖给和尚,春药卖给太监。”
常武听得似懂非懂,连连点头。毕竟一大把银子已经揣在兜里了。
总之他已经完全被刘开折服。
刘开其实最近都在发愁,如何把自己更多的盐卖出去,这不还有主动送上门来的。
要不是现在身后实在是没有势力,且急需变现。以前世的他,断然不会用这个价格轻易卖给项家。
怎么着也得把几大势力都叫过来竞标才行。
常武不怕打架,但没做过生意,初次遇上这种事自然是患得患失,只是嘟囔着觉得项家人在他面前装了逼,让他不爽。
“你放心,武哥,我会把那小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他挣的我的钱,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吐出来!”刘开歪嘴笑道。
那边厢,一个半边脸被煽肿的歪嘴狗腿闲汉也在小心翼翼地问项鹰。
“二少爷,看那小子油滑得很,这就弄走了咱十几两银子?莫不是在诓咱们?”
“滚蛋,谁敢诓骗我?要是他敢坑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吐出来!”
第10章 送枕头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