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干净的水给冲走了。
耳边只有水流的声音。
他突然被人摁进了水盆里，他不断地挣扎，内心充满了恐惧。
他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他只感觉到水不断地冲进他的鼻喉，头上水龙头的水直泄在他的后脑勺上，脖子上还有着巨大的压力，让他无法呼吸。
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重新吸入了新鲜的空气。
耳朵也重新传进了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痛哭了出来。
每次都是这样。
在姜祁被她丧失理智地伤害后，她总是不停地道歉、痛哭，可是歉意一过，她又开始伤害他了。
“妈妈……”姜祁轻轻唤起了女人的称呼，可是她并不能听进任何一句话。
女人瘫坐在了卫生间，捂着脸无声地哭泣。
麻木了。
姜祁放弃了女人，一个人来到了阳台。
每一次都是如此。
他感觉到没有人爱他，没有人会心疼他，没有人会关心他，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犹如是这黑暗的角落，只要坐进去，就再也没有人会看到自己了，也不会受伤了……
他也想哭、也想笑、也想大声说话，可是不会有人愿意去倾听他的感受。
他的眼神逐渐放空，直到有一个人突然闯进了他的视线。
是个姐姐，她给了自己一把糖果。
她的全身散发着光芒。
进屋后，姜祁背着女人偷吃了一颗糖，也不知为何，全身的伤痛好像都被这番甜蜜给融化了。
剩下的糖，他没舍得吃的。这些糖仿佛就是他的止痛剂，每当被男人或者女人伤害的时候，他只要望着这些五颜六色的糖，就感觉到甜了。
那个漂亮的姐姐，在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可是他并不认识，于是只能尽量地去记住了那两个字的形状。
他的伤口被上药了，是第一次。
他不明白，原来受伤了，是需要上药的吗？
伤口被抹上了黑乎乎的东西，许是心理作用的原因，他真的感觉到一点都不疼了。
“你，想不想要读书？”
他根本没法听懂她的意思，读书，他真的配吗？
后来才知道，她要做自己的“老师”。
她的模样，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她的声音，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他不敢说话，他害怕。
上天赐予了他唯一的“天使”，是作为他的补偿，所以他不想让这份“补偿”轻易地消失。
萧黎，是他在黑暗中的救赎。
后来，他的母亲终究是承受不住压力，选择了自杀。
那天，女人拿着刀不断地往墙壁砖上磨着刀锋。
姜祁不解，有些害怕地问道：“妈妈，你在做什么？”
女人笑着回答：“磨啊，这样割得快。”
这是姜祁许久未见过的母亲笑容，可此时看来却是如此的令人害怕。
“……妈妈，你要割什么？”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2/2页]